思路,疑虑开口:“许是被燕王妃引/诱的?”
沁嫔抬起头,咬牙道:“定是如此!”
她说着额,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来,“若非她引/诱芮儿,芮儿岂会不跟我说实话,她长到这个岁数,便是踩死只蚂蚁这样的小事情,都未曾瞒着我!”
她深深叹口气,一脸颓败:“是本宫失算,没料到温家是这样的人,否则断然不会叫钊儿娶她!”
一番话下来,沁嫔恨了三个人,宛嫔皇后温圆圆,皆不是好人,唯有她的宝贝女儿沈芮,这个罪魁祸首,不过是“被人引/诱的小可怜”。
宫女垂首不语。
好在沁嫔骂过一场也便罢了,未曾多说一句话,只黑着一张脸默默盘算。
宫女借机告退,出了门才长舒一口气,继续去打探后续情况。好在沁嫔要被禁足,外头的风言风语她听不着,倒算时间好事情。
果不出所料,这一夜过后,沁嫔便成宫中笑话,风光多年的沁贵妃一朝落魄,无数仇人齐齐涌上来复仇,杀人放火的事情不敢做,背地里明面上嘲讽几句,朝陛下告告状进些谗言,总不碍事。
沁嫔打压她们多年,陛下总不能因她们告几句状便降下责罚。纵然是宠妃,亦不好如此偏心!
在数不清的嘲讽中,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等到太后寿宴这日。
十一月初八,太后寿辰,大摆筵席,百官贺寿。
冬日渐冷,这日偏生还是个阴冷的天气,阳光躲在乌云后不露脸,一层层乌云压下来,寒风呜呜吹着,让人忍不住颤抖。
柳念絮的心情,跟这破天气一样阴暗。
时隔多年,她终于又见到她的祖母,柳中郎的母亲,那个世间最为狠毒的女人,贪婪狡诈,令人望之生厌。偏偏她借着儿子的高官,被封为二品诰命夫人,又因是太子妃祖母,位置极好,就设在诸位公主王妃之后。
柳念絮跟皇后一起忙碌一早上,进屋瞧见她,整个心情都变得极差。
原来,柳中郎真把这个祸害接过来了。
柳念絮下意识寻找柳淑人和柳珍儿的身影。四品淑人排位在殿门口,对着冷风吹,柳淑人不知是被婆母折磨的还是被冷风吹的,一脸憔悴,精神气非常非常差,跟被妖精吸干了一样。
果然还是柳家老太太,多年未见丝毫不变,只要她在的地方,便能搅风弄雨,令人不得安宁。
稳了稳心神,看一眼自己身后跟着的十来个侍从,柳念絮踏着优雅的步伐,慢慢走向自己的位置,权当没看见柳老太太,只跟坐在她身后的几个老王妃寒暄。
温柔得体的样子,就跟完全不知道祖母来了一样。
她心里慢慢笑起来,柳老太太回老家许多年,那会儿她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如今认不出自己的祖母,亦算是情有可原。
沈芮亦是今天被放出来,心中恼恨柳念絮,但禁足几日之后有些成算,并未直接与她争执,只看着她应酬,半晌笑道:“皇嫂,您娘家的祖母和继母皆在,您要不要去说句话?”
话音一落,周围一片寂静,几位老王妃都不悦得瞧着沈芮。
“太子妃是君,我等皆是臣子,纵然辈分高些,但论起忠孝二字,亦该忠字在前,岂有让太子妃去件旁人的?”老王妃不悦开口,“若有人要与太子妃说话,自当主动拜见,在宫中摆的哪门子架子?”
沈芮脸色淡了淡:“我不过白说几句,倒惹出四奶奶一番教训。”
“非我教训公主!”老王妃继续道,“实在是公主此言不妥。远的不提,且说公主自己,沁嫔娘家父亲是你的外祖父,若叫你执孙女礼数,给他叩首,你可愿意?”
“这怎么可能!”沈芮漠然开口,“可是……”
“没有可是,太子妃的身份比起公主,只高不低!”老王妃淡然道,“她主动去拜见,旁人倒不怕折寿!”
沈芮脸色黑沉一片,赌气开口:“多谢四奶奶教诲!”
这群老太婆,仗着辈分高总是爱教训人,真叫人讨厌。
柳念絮端庄坐着,后知后觉抬起眉毛,惊讶开口:“我祖母?她老人家竟是进京了不成?父亲从未与我说过,还真是惊喜。”
她的目光扫过四处,一脸好奇开口:“多年不见,我竟然认不出了,不知祖母在何处坐着呢?”
柳老太太被一旁侍立的宫女搀扶着,颤颤巍巍站起身,躬身行礼:“臣妇拜见太子妃,经年未见,太子妃风采依旧!”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俱是一笑,其乐融融。不知情的人瞧着,恐怕还以为太子妃与这位祖母关系融洽,十分亲近。柳念絮柔柔一笑,站起身来,“将祖母扶过来,我们多年未见,要好好说几句话。”
宫女闻言,毫不犹豫扶着柳老太太走过去,四目相对,柳老太太勉强道:“太子妃安好。”
“好,很好,祖母呢?”
“我也好。”
话说完,两人便没有别的话题要聊。一片尴尬当中,柳念絮莞尔浅笑,慢悠悠道:“祖母在老家念佛,如今到了京城,还在念吗?”
她温柔浅笑着,如画一般的脸上,带着令柳老太太不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