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就是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铁石心肠,只怕前头好不容易装出来的孝悌温柔,一夕之间全喂了狗,对不对?”
柳珍儿冷冷一笑:“那你可以接受!”
“接受?”柳念絮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似笑非笑盯着她,“我的好妹妹,你在开玩笑吗?我什么时候吃过亏?你想逼我吃亏,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
“再者说,若我接受了她哭哭啼啼的道歉,现在被指责不懂事没规矩的,就不是孟瑜一个人了,妹妹当我傻吗?”柳念絮的手捏着她的肩胛骨,放低声音,“妹妹再自作聪明找我麻烦,我可就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你了。”
柳珍儿牙咬的稀碎,好不容易才道:“姐姐智慧超群,妹妹佩服!”
不佩服还能怎么办呢?
她设下左右为难的局面,不管接受与否,都能让柳念絮褪一层皮,谁料柳念絮能另辟蹊径,斥责一通孟瑜,将自己摘出来。
柳念絮送开手,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妹妹回家别忘了给自己上药。”
一派温柔关切。
柳珍儿心中恨极,却说不得什么,只捏紧拳头,勉力道:“多谢大姐姐关心。”
聊了一时半刻,前院开席,丫鬟们引着各位姑娘去找各自的长辈,孟瑜脚都是软的,走在最后,脸色灰败,好不容易瞧见唐婉言,连忙握住她的手,眼中含泪,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唐婉言亦是个没脑子的,当场就问:“阿瑜这是怎么了?”
引来无数注视的目光。
柳念絮险些笑出来。这是亲娘吗,女儿丢人现眼之后,不说遮掩起来,反倒大庭广众的问,是生怕旁人不晓得吗?
她是憋住了,可总有憋不住的,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嘲笑声,让孟瑜脸色更难看了些。
唐老太太脸色淡淡,冷声道:“方才兰嫣与我讲,阿瑜不大舒服,大好的日子,别胡闹了。”
这般说便是打圆场的意思,浔阳侯府的老封君开口,大家都要给两分颜面,嘲笑声渐渐低下去,众人都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老太太叹口气,一拐杖砸在唐婉言身上,唐婉言痛呼一声:“娘!”
老太太顾不得是在外头,怒目道:“若不会说话,你今天就给我闭嘴,阿瑜好好的丫头,要被你带累坏了!”
唐婉言不敢忤逆母亲,喏喏应了,领着孟瑜坐下。
柳念絮轻轻一笑,乖巧道:“老太太别生气,今天是国舅爷的好日子,咱们要高高兴兴的才好。”
她微微一笑,“听说皇后娘娘亦会派人赐下贺礼,咱们不好在娘娘的人面前生气。”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几不可察地叹息一声。
婉言这一生唯一的好处,便是生了念念这个聪慧绝伦的女儿,否则这辈子,就算是白活了。
皇后娘娘的兄长时人都称一声国舅爷,实则早早便已被封为一品承恩公,承恩公夫人夫荣妻贵,亦是一品诰命,今日的宴会,女席便由这位夫人贺氏主持。
贺氏生的珠圆玉润,富贵无极,四十来岁的人,依旧皮肤白皙,不见老态,反多了几分雍容华贵来,笑起来慈和又温柔:“今日我家老爷寿辰,有劳诸位拔冗前来,我先敬诸位一杯。”
饮了酒,贺氏又笑道:“皇后娘娘昨日降下懿旨,说今日遣几位公主同皇子来给老爷贺寿,不知何时才到。”
“公主与皇子下降,这是天大的体面。”有人奉承道,“到底是承恩公,皇后娘娘的胞兄,这般体面旁人再没有的。”
贺氏便得意一笑:“能出一位皇后,亦是我们家的福分,需知当年陛下看上的并非我家,全是运道,全是运道。”
陛下当年看上的是谁,人尽皆知。不过是那位绝色美貌的唐婉言,可惜唐家女着实没有福分……
贺氏许是知道今日孟瑜失态的事情,心中膈应,是以对唐婉言母女十分不满。
又得意笑道:“所以这看人啊,最重要的还是福气,福气到了,该有的全都有。至于那些无福之人,再怎么折腾都是没福气的。”
说着,贺氏犹觉得不足,又看向唐老太太,笑道:“唐老夫人,您是积年的老封君,您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竟是想逼老太太当着众人的面,踩她亲生的女儿。
柳念絮看看老太太满头银发,脸上褶皱横生,坐在那里一身尴尬,脸上忽然泛起冷清的笑意,抬眸看向贺氏。
这位贺氏夫人堪称欺人太甚,你厌恶唐婉言与孟瑜,只管拿着她们开刀就是,纵一刀捅死,柳念絮亦只有开心的。
可老太太做错了什么,七老八十的人,怎么都算是长辈,给你们脸面亲来贺寿,凭什么要被人这般折辱?
欺辱一个老太太,柳念絮看着都嫌恶心。
绝色姿容的少女笑起来,刹那间满室生辉。
柳念絮柔声道:“承恩公夫人说的是,无福之人总归是无福的,只是圣人尚且说人各有志,小女子鄙见,人与人所想的福气大约是不同的,夫人觉得旁人无福,焉知她不是甘之如饴呢?”
柳念絮笑得越发柔和,咬文爵字:“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夫人饱学,当懂得此理。”
承恩公夫人脸色淡了淡,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