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南给沈听打了很多个电话都没人接听。跟车的司机一路跟到了某酒店的地库里,而后向他汇报:“董事长,宋先生和司机没有回家,他们去了酒店。宋先生他......好像睡着了。”
楚淮南立刻联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握着手机的手指僵硬起来,冷汗如浆几乎要把后背都浸湿。
沈听的电话打不通,后来索性关了机。
他焦虑地又重复打了好几次,电话里传出的板正女声,让他抓狂——“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楚淮南开始耐着性子发短信,几十分钟里发了上百条,后来好不容易收到了一条回信还是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空格。
他立刻回拨过去,电话却被挂断了,而后又再次打不通了。
楚淮南心惊肉跳地站起来,动作之大把面前的茶盏都给掀了个底朝天。
一旁的乔抑岚翻着文件和他说话,他却一句也没理,简直把“魂不守舍”写在了脸上。
“淮南,你怎么了?”
“你的车停在哪儿?车钥匙给我一下。”
乔抑岚把车钥匙递给他,“车停在西二门靠左手边的那个停车位上,黑色的马丁尾号是99。”他知道楚淮南大概有急事要先走,怕他找不到车,于是皱着眉头对候在外头的司机说:“小郑你带一带,免得走冤枉路。”
楚淮南接过钥匙,冲他点了个头:“我有事先走,晚点儿联系。”
乔抑岚瞧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不由哑然失笑。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楚淮南担惊受怕到面无人色的样子,不由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令他摆出一副天都要塌下来了的表情?
陈聪接到楚淮南电话的时候,正在队里部署两天后对康仁医院的突击行动,听说沈听失联了他吃了一惊。
“沈队?睡着?那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在刘胜的车上睡着?”
“所以我担心他是出事了。”
陈聪追问刘胜的车牌,楚淮南猜他是想以车牌做行驶路线排查,从而确定刘胜和沈听的位置。于是马上把司机跟到的那个酒店信息同步给了陈聪。
江沪是个多核心发展的城市,刘胜选的这家酒店位于江沪市西南角的一个交通枢纽旁,客流很大,酒店档次一般,前台在核实住客身份这件事上,也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刘胜也正是钻了这个空子。
楚淮南最先到达,前台管理登记入住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妇女。在他详尽描述了沈听和刘胜的体貌特征后,立刻回忆起来。
“一个小时前,是有一个个子很高的年轻人来过,他哥哥和他一起的,搀着他进了房间,他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
“他们在哪个房间?”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啊,这都是客户**。”
楚淮南眼神冷厉:“这个时候想起客户**了?登记的时候呢?他们根本不是兄弟!我太太要是有什么问题——”没等他说对方的下场,一辆闪着红蓝灯光的警车一个急刹车横在了门口,和那辆当着正门停的黑色马丁一起,把人家酒店的入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开车的是文迪,陈聪留在队里指挥,蒋志从副驾驶座上窜下来,警察证就攥在手里,扑到前台往前台女人面前一晃:“警察!麻烦你们配合一下!”
沈听所在的房间在副楼的11层,是个面积较大的套房。女服务生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答,便让陪同的经理刷万能卡进了门。
房间里没有明显的使用痕迹,起居室和卧房都很整洁。从入住监控看,刘胜手里还提着沈听的登机箱,但房间里既没有人也不见箱子,文迪扫视着房内,最终在床前的深色地毯上发现了一片深色的水渍。文迪蹲下来用手指沾了一点捻了捻,还没完全干的液体在指尖沾出一片殷红。——是血。
在床底下他们发现了沈听发信息用的那台手机,屏幕裂开了,呈不详的蜘蛛网状碎裂,从屏幕核心一直裂到边缘。
楚淮南看着那道裂口,觉得心也跟着碎了。
留在楼下查监控的蒋志很快打来了电话:“人应该不在酒店了,我筛查了这附近前后四十分钟的监控,发现半个小时前,林霍来过!”
林霍只在监控中出现过一次,此后便和刘胜、沈听一起消失了。
楚淮南的额头上有汗,眼神却冷得像冰,他的心里烧着火,头脑却格外冷静:“三十分钟,林霍带着两个人,应该不会走太远。他想要的是配方,只要配方没给他,暂时不会怎么样的。”
来的时候,林霍乘坐的是一辆银灰色的奔驰,但他把它留在了附近的停车场,因此他们无从追踪他之后的行动轨迹。
但蒋志很快就又从楼层监控中发现了线索。酒店在监控设施的设置存在很多死角,但通过排查,他发现二十分钟前有个保洁员曾推着一辆清洁车从楼层的货梯入口下到了一楼后门。
“这是你们的保洁吗?”文迪问。
大堂经理和前台都凑上前来看,几乎一起摇头:“不是,我们的保洁都是女的,只有保安、经理和服务生才有男的。还有他穿的衣服也不是我们酒店的员工服。”
楚淮南脸色晦暗,清洁车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