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洗碗机运作的声音,钱絮第一反应也是洗碗机的机械声恰巧能够掩盖过他们的声息,不约而同想到了同一件事。
只不过她仍习惯“义正言辞”地指责他。
赵不回:“明明是你拉扯着我开始的。”
那段最初的露水情缘,确实由她开启的,一旦陷入欲望的陷阱,好似永无止境。
“那你也完全可以拒绝我,”钱絮的语速极快,面孔亦不再充斥着红晕,顺理成章地替自己开脱道,“我又不会强迫你的意愿。”
“要是那样的美女在我面前,我都没有反应,那我还是个男人吗?”
偏偏这个时候赵不回又厚着脸皮凑上来,钱絮有几分难以抗拒,只是她素来是端庄的,是内敛的,是克制的,越是如此,眉目间一丝松动、慌张以及禁欲者的破戒就越是难能可贵。
好似是她经不住诱惑一样。
但钱絮明白,实际的节奏却无法脱离她的掌控。
“去我的房间。”她说。
她暖黄色的床铺上没过多久,记忆海绵陷进去了一大片,之又回弹了上去,之后又是周而复始,直至两人最后精疲力竭。
这场波浪远比洗碗机里激起的水花更为澎湃。
“钱絮。”
“我在。”
与白天在办公室的彼此叫唤相呼应了。
……
波澜壮阔后,沙子被水域推向地平线,赵不回陷入柔软无比的怀抱之中,深埋其中,难以自拔。
“得去收碗筷了。”钱絮不忘在某人耳边提醒。
可此刻的提醒也被男人认做了耳鬓厮磨的意思,他错领其意,欲再来一回,可他发觉等着他的是女人无情的一脚。
“快去收拾啦,等收完了记得把年糕切好,我看明天是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可以晒点年糕片。”
可是享受这一切,总归会要付出些什么的。
所以某种程度上,他恨不得更加有所表现,但是此刻还不行:“马上就去。”
而在去之前,他讨价还价似的又索取了她的一个吻。
终于舍得从她的床上下来,赵不回恨不得立马做完了她交付的一切,好在今晚更早一些回到他所留恋的地方。
可她竟也下了床。
“不是说都交给我了吗?”赵不回意识到重新去床上的计划可能被打断了,督促着她回房,“怎么,还不放心?”
“才不是,突然有点想喝奶茶了,朋友给了我几个武夷山的茶饼,我去看看现在还好不好。”
钱絮整合着手头多余的材料:“正好今早送来的牛奶还没喝。”
他习以为常夺过她手中的活计:“我来。”
以前他对做小事的男人不屑一顾,答案现在他却苦苦求学。
“钱絮,我是说如果我有什么做得还不够好的地方,你可以和我说。”
“是么?”
“对比起小说里面的男主人公,你在时长上确实比较一般。”
她却偏偏往另外一个方向去想,这令赵不回都意想不到:“絮,要是都和小说霸总一样一夜七次 ,那遭不住的人是你。”
“哦?”钱絮莞尔一笑,“我又没有经历过,你怎么就预判我吃苦头了?”
调戏完这么一句的钱絮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不过偶尔的不循规蹈矩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
体验总是难得的,但代价显而易见。
她一度怀疑自己的床垫品质确实不够,不然也不至于那些的痕迹如此明显了。
山势欲来,风雨又怎去。
两人好一阵子才终于视线里出现彼此以外的风景,赵不回看见了钱絮的化妆镜边上竟然有个水晶球,那个水晶球分外的眼熟。
“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它。”
他突然想起来了,那是半年前的圣诞,是个风雪夜,他卡案件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久久的徘徊在精品店的货架旁边,并为她主动购买了那只水晶球,对于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时候的命运就开始扭转了。
水晶球落入了她手中。
“是我买的。”
“真的吗?”钱絮从他的臂弯当中抽出一部分的自己,“你不会是为讨得我的欢心,故意这么说的吗?”
“地点。”
“纽约。”
“时间。”
“上一个圣诞夜。”
他们一问一答,谁也没有打破彼此的节奏,她知道他不会忽视她的疑问,他也知道她明知答案却仍然愿意不厌其烦地诉说。
“为什么买给我,觉得我看上去很可怜吗?”
“不,我觉得或许你会喜欢它。”
他的声色蒙上了一层那时的雪,她已经不记得那个夜晚她是如何着急,如何行色匆匆寻找着另一个躲避风雪的了。
她所唯一真正记得的竟然是在这水晶球里和那晚一样漂泊着的雪花。
洁白而又盛大。
仿佛代表了另外一个故事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