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阮澜想着至少要去和秦家打个招呼,便绕过秦逸走去小厅。
此刻小厅里也算是挤满了人,阮娄嘘寒问暖,阮周氏拉着秦氏的手说着体己话,秦楚周略带担忧的看着阮钧,而早就被吓破胆的阮朋则缩在一旁。
阮澜一进门便将这样的平衡打破了似的,所有的目光都向她投来。
阮澜笑了笑,从桌上端起茶壶,轻摇了一下,听听里面的水可还足够。阮周氏立刻站起来,一手拿过茶壶:“阮阮都忙了好几日了吧,婶婶帮你。”
阮澜并没有推辞,她知道,自打上次在这儿喝了足够咸的茶水之后,阮周氏每次来这里必定要亲力亲为。阮澜当然乐的偷闲,才不去和她争什么主客呢。
秦氏看见阮澜,脸上的神色便淡了许多,转头问阮钧:“如今阮澜可还是在自己制瓷?”
阮钧:“是。不过今日好似也少开窑了,天气凉了,总要等雪化尽。”
秦楚周与阮钧相熟多年,只是原本就是不喜四处走动的性子,加之阮钧身子不适,若是时时都来还不够折腾他的,便也少来。
他见阮钧脸色稍稍好些,又提到了阮澜,便在一旁开口道:“上次我过生辰,阮澜送了一套胭脂红的茶具来,我见那茶具底儿上还暗刻着个阮字,想来也是她自己烧的?”
阮钧笑道:“是。阮阮她于制瓷上颇有一番心得,年纪轻轻就已经大有规格在。说来也奇了,那些我都不知道怎么调出来的釉色,她就能弄出来。今天里面加点草,明天加些骨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
说道阮澜,阮钧愈发愉悦,秦楚周不由得笑道:“你向来疼她,如今夸起来也是毫不逊色啊。”
“只可惜,是个女孩儿。”秦氏在旁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秦楚周眉头蹙起,刚要呵斥秦氏,阮钧已在旁说道:“嫂嫂这句话说得是真,若阮阮是个男孩儿,怕是早就能独当一面了。你看逸哥儿,可不就是如此。倘若我有个这般的儿子,那真是修了福分。”
他话音一落,小厅里的几人俱都看了过去。
阮周氏还在倒茶的姿势僵住一半,她又快速的看了秦氏一眼,收回目光继续倒茶。
秦氏皮笑肉不笑,说道:“阮钧,你别嫌我说话不好听,可这话我是藏了好些日子了,是再也憋不住了。”
秦楚周哪里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在家中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过。他猛地一拍桌子:“休要胡说!但凡有我还在的一日,这事儿约好了便是约好了!今日回去,你便准备准备,上阮家提亲!”
秦氏被他一激,站起身来:“我的儿子,凭什么就得为你的约定负责?他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你就这么恨心,凭白看着他栽在这儿?”
秦楚周:“栽在哪儿?若是他就这么不行了,那是他自己没出息,怪的了别人?”
秦氏:“她是个哑巴!你让她以后怎么管家?怎么去交际?到时人人都会说逸哥儿娶了个说
不出话只会呆笑的葫芦!”
他们吵的起劲儿,阮娄一家看的也起劲儿,阮钧数次想开口皆被打断,阮澜就站在一旁听着那些秦氏早已经骂过她的话。
她不是原主,她对秦逸没意思,甚至压根就不想嫁。她也不是哑巴,这些话伤不了她,但她看着阮钧被气青的脸却担心。
阮钧生病,但从她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尽量关心她安慰她,也怕她干活太多,撑着身子要来帮忙。阮澜毫不怀疑,倘若不是自己后来制瓷有了前景,阮钧就真的能扛着身体下床开窑。
阮澜想着自己要怎么办才能把这对目中无人的夫妻赶出去时,门外一个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陆追俨然在这半年锤炼的很好,步履坚定利落,身上有着不属于少年的杀伐感。
他走到阮澜面前,低声说了一句:“别怕,稍等我一下。”
阮澜点了点头。
陆追接着到了阮钧身边,搀起阮钧:“姨父,我们进去休息吧。与这些人有什么好说的呢?今日是大年初一,应是亲朋好友上门拜年。”
“是。”阮钧点了点头:“应是亲朋好友上门拜年。”
而这几位号称亲朋好友的,口舌争执,看热闹,全然不顾阮家父女二人。
阮钧看也未看房间里的几人,说道:“己安去看看阮阮,我自己回去便是。”
陆追这才转身走到阮澜身旁,对着屋内的几个人毫不客气:“可以走了吗?”
秦楚周这时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多么不是,他想要进屋去找阮钧说清楚,可看了陆追的神情,又不好再去,只好在心里宽慰自己改日再来罢。
秦氏原本就不想在这里多呆,自顾自走了出去,喊道:“逸哥儿!我们走了!”
阮周氏抿嘴一笑,说道:“哟,己安真是不得了,这才小半年没见,已经能在这儿主事儿了。”
她话里有话,到了这时候还要给阮澜泼脏水。陆追也不客气,走到阮朋身旁拎着他的衣领就把人扔了出去。
阮周氏在后面跟着叫:“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朋儿!”
陆追站在大门口,言简意赅:“滚。”
阮周氏“哎哟”一声,拉着阮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