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自己虽然也有些意外,但是,也只是愣了一下,便上前接旨。
随后,天子的目光移到殿中群臣的身上,道。
“成国公,何侍郎,徐有贞,此事因你们三人而起,且说说吧!”
对王文的处罚,只是一个小插曲,接下来,才是今天的重头戏,看着被点名的三人站到了殿中,众人都是精神一振。
三人当中,以朱仪的身份最高,自然是由他来说,这位国公爷上前一礼,道。
“陛下明鉴,臣等并无意引起骚乱,臣更无意与任何人为难,早朝散后,臣和徐学士的本意,只是因为近来朝中流言纷纷,皆言何侍郎曾上奏陛下,奏请易储,臣身为东宫官属,自然不可不问,故而,才拦下了何侍郎,想要问个清楚,仅此而已。”
虽然说,朱仪有成国公的爵位,但是,就朝职来说,他只是幼军营的统领,从这一点上来说,他说自己是东宫官属,倒也并没有什么毛病。
不过,这番话说出来,却是将责任撇的干净,见此状况,一旁的何文渊眉头一皱,就忍不住要开口反驳。
然而,未等他开口,天子的声音便已经响了起来。
只见天子神色平淡,但是目光,却有意无意的落在朱仪的身上,道。
“既然只是想要问清事实,为何不等散朝之后,私下再问,非要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在文华殿上当众拦路呢?”
这话口气虽然并不严厉,但是,其中意味,却显然有责怪之意。
想起刚刚王文的处境,众人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个念头,难不成,对王文的处罚,就是为了在降责朱仪等人的时候更加名正言顺?
毕竟,王文作为天子在朝堂上的第一心腹,又是百官之首,只是没有及时阻止,便受了这么重的责罚。
那么,作为文华殿骚乱的主角,朱仪和徐有贞等人难道就能全身而退?
然而,即便是面对着这样的压力,朱仪也并没有慌张,而是拱手开口,道。
“回陛下,此事是臣思虑不周。”
“臣原想着,陛下早有明旨,东宫国本早定,朝中岂有大臣,会冒此天下之大不韪,奏请陛下更易太子?”
“此流言虽不知从何处而来,但大抵只是流言而已,何况,朝中大臣,对何大人的品行,一向是交口称赞。”
“故而臣当时觉得,何大人大抵是被小人诬陷了,文华殿中,群臣皆在,只要何大人当面将事情说清楚,一切风波自平,却不曾想……”
话至此处,朱仪的话头顿了一顿,目光也看向一旁脸色颇为难看的何文渊,随后,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沉重,道。
“却不曾想,何大人竟然真的做出此等事来,此臣未曾预料之事也,至于之后,朝中诸臣对何大人群起而攻之,最终引发了骚乱,实乃是群情激奋,以为何大人有蛊惑陛下,离间天家,动荡国本之嫌,陛下明鉴,此乱虽非臣有意引发,但是,确因臣而起,陛下若要降责,臣甘愿领罚。”
说着话,朱仪跪倒在地,一脸诚恳。
只是,他虽是如此说,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分明是,此事和他无关,一切都是何文渊咎由自取,是群臣自主而为。
有这番话垫着,天子若真要处罚他,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因此,眼神微微一眯,朱祁钰并未多言,只是虚手一抬,道。
“成国公既然无意挑起乱局,朕信了便是,不必如此,起来吧。”
这话说的明显有些不悦,但是,朱仪却当没听出来一样,俯首谢恩,随后便站了起来,侍立一旁,不再开口。
随后,天子将目光转向了徐有贞,又问道。
“徐学士,方才成国公说,朝中诸臣对何侍郎群起而攻之,这又是怎么回事?”
同样是带着答案的问题,不过,身份不同,待遇自然不同,相对于朱仪,对于徐有贞,天子口气中的不善之意,就明显浓了许多。
与之相对的,徐有贞的反应,自然也和朱仪不同,看着天子带着责难的神色,徐大人满脸忐忑,道。
“陛下明鉴,东宫乃国本,太子殿下自被立为储君后,德行昭彰,无论是对圣母,太上皇,还是陛下,都恭顺忠孝之至,素日勤学,经筵讲读从不曾废弛,其仪表气度,可为诸皇子楷模,此朝野上下所公认之事。”
“然则,何大人却无故参劾太子殿下,扰乱礼法,意欲动摇国本,臣和东宫诸位大臣,受陛下之命,圣母及太上皇之托,身负辅弼翼护太子殿下之责,闻此狂悖之言,一时惊怒交加,故而未曾顾及到身在文华殿中,言辞之间有失仪容,还请陛下恕罪。”
和朱仪几乎是纯粹的将自己摘出来不同,徐有贞的这番话,更多的,还是在纠缠何文渊弹劾太子一事。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话语当中,隐隐将东宫诸臣都拉到了他的同一战线上。
如此一来,天子若要责罚他,便要连带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