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你那媳妇,出身也不寻常,至少现在,靖安伯府还算是鼎盛之时,再加上,我管着宗人府,常年在京城里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帮大臣,没这么傻……”
闻听此言,朱音埑的眉头算是舒展开来,道。钾
“还是父王考虑周全,儿明白了。”
“嗯……”
朱徽煣轻轻点了点头,继续道。
“咱家不会有什么事,至于其他这几位王爷,既然敢招惹这帮朝廷大臣,想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那到了最后,对方心生畏惧,再也不敢招惹藩王,还是死不低头,强硬反扑,那都是这几位王爷自己担着。”
话至此处,朱徽煣抬头望着朱音埑,忽然话锋一转,道。
“何况,咱朱家的藩王,还没你想象的那么弱不禁风……”
“周王他们有一句话说得对,这天下,到底还得咱们朱家人担着,朝廷里那些大臣,对藩王的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了,就单是宗务这档子事,礼部那个姓胡的,比你父王我上心多了。”钾
“但是,只要还是咱朱家人坐天下,那就算斗的再厉害,了不起也是回封地窝着过日子,这退路咱们有,朝中那帮大臣可没有。”
“所以,大家相互留着分寸,不能逼得太死,真要是非得死命相搏,没有那么多人下得了这个决心的……”
…………
距离年关已经剩不了几天了,按理来说,这几日朝廷应该慢慢闲下来了,事实也的确是如此,但是,朝堂上虽说是没什么事了,可私底下的种种传言,却是纷纷扰扰的。
一边是军府的案子,一边是吏部明年的大计,还夹杂着刑部查抄被羁押边将府邸的消息,以及户部有可能要裁减开支,礼部要对宗务进行整饬的消息。
临近年关,本就是文武大臣相互攀交情,走关系的时候。
如今流言纷纷扰扰的传来传去,自然更是让整个京城上下变得热闹了起来。钾
但是,这热闹之下,却是大多数人对于前途的担忧,朝廷现在虽然宁静,但可想而知的时,涌动的暗流已经渐起。
内阁,俞士悦坐在不算宽阔的公房当中,面前摆着一道来自州府的贺表,看似好像在考虑该如何票拟。
但是,只要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位次辅大人,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去。
这贺表并无任何异常,但是,已经在俞次辅的案上摆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了,特殊的不是贺表,而是俞士悦的心情。
不知为何,今日他总感觉格外的不安,总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
上一次,他如此不知所以的心烦意乱时,还是目睹梃击香亭一案之前。
看着已经在眼前搁了小半柱香,却连前几行字都还没看完的贺表,俞士悦索性将它合了起来,想要走出去透透气。钾
“次辅大人……”
然而,还没等到他走出房门,便和从外头走进来的中书舍人迎头碰面。
“宫里刚刚有公公来传口谕,宣您和首辅大人入宫觐见。”
这突如其来的召见,让俞士悦心头的不安感越来越强,轻轻的吐了口气,他镇定心绪,开口问道。
“可说了是因为何事?”
“回次辅大人,来人并没有说是什么事,只说是急召……”
中书舍人愣了愣,但还是如实答道。钾
见此状况,俞士悦眉头一皱,正欲开口再问,这个时候,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俞次辅,出事了!”
声音落下,人便已经踏了进来,看清来人之后,俞士悦和身旁的中书舍人连忙拱手,道。
“首辅大人……”
王翺从门外走了进来,但是脸色却明显难看的很。
他径直走到俞士悦的身边,直截了当便道。
“俞次辅,就在盏茶时间之前,十王府中的其他诸位藩王,一同递了牌子,请见陛下。”钾
“就在几日之前,周王和伊王,鲁王等藩王在十王府齐聚,详情不知,但是据说是为了报复军屯一事。”
闻听此言,俞士悦顿时心下一沉,问道。
“诸王都来了?岷王爷也……”
“都到了。”
王翺点了点头,道。
“刚刚来传口谕的内侍说,除了你我,陛下还召了丰国公李贤,靖安伯范广,礼部胡尚书,兵部于少保一同觐见。”
“什么?”钾
听到这个阵容,俞士悦不由一阵头皮发麻。
如今边境靖宁,草原里头整打的不亦乐乎,所以,大概率不会是为了兵事。
再加上各家藩王进宫的消息,天子这个时候召见这些人,其用意就很明显了。
丰国公和礼部胡濙,两个人都是朝中年纪最大的一批老臣,至于靖安伯范广,则是和岷王府有姻亲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