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就算是没有整饬军屯,经过了土木之役,大明元气尚未恢复,调动大规模的官军参与草原的内部纷争,也并不现实。
所以总结下来,也先提的这四个要求,大明的态度想都不用想,就四个字……
门都没有!
“陛下,也先此举,真的是想要向大明求助吗?他若尚有几分理智,便应该知道,无论哪一条,我大明都不可能答应!”
“又或者,这份国书只是幌子?是为了掩盖其真实的意图?”
相互看了一眼,一旁的王翺斟酌着开口道。
与此同时,于谦也皱眉道。
“不错,陛下,边境局势还当谨慎,也先狡猾无比,擅长花言巧语,臣以为,不可尽信其言,小心起见,边境防务还需重新布置。”
说白了,也先的这份国书提的条件,实在太过奇怪,不得不让人觉得,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但是,这一回,天子却摇了摇头,道。
“边境应当没有什么大事!”
话音落下,底下于谦和王翺二人,不由有些惊诧。
这话是陈述句,而非是疑问句,虽然说的是应当,但是,以天子的性格,能说出这句话,把握没有十分,也有八分。
果不其然,说完这句话之后,天子沉吟片刻,对着一旁的怀恩点了点头,于是,怀恩便立刻会意,在宽大的御案上翻找出一份奏疏,递了上来。
天子拿过那本奏疏看了看,然后命内侍递到了众人的面前,道。
“这是前两日,金尚书从甘肃发回的奏报,其中提到了关西七卫和瓦剌的近况。”
“关西七卫和瓦剌毗邻,时常发生冲突,应当是最清楚瓦剌如今战力的,就关西七卫首领所说,近些日子以来,瓦剌各部时常和鞑靼发生冲突,相互劫掠,关系十分紧张。”
“也先这段日子,甚至派人给关西七卫又送了和谈的文书,希望能够‘永结于好’,可见的确日子过的艰难。”
这明显是金濂直接递上来的密疏,就连于谦也没有见过。
看着面前盖着火漆的奏疏,王翺的脸色略略有些不大好看,虽然之前的时候,各部大臣,也都有直奏之权,但是,往往都是在早朝上,或者是自己进宫禀奏,这种不经任何部门,直接递到御前的密奏,其实是很少的。
这种密奏最大的好处,自然是保密,但是最大的问题,也恰恰是保密,以至于谁也不知道写了什么。
当然,站在内阁的角度而言,这种密奏实质上绕过了内阁的票拟,所以,王翺的脸色不好看是当然的。
但是,这密奏是金濂所上,而且看式样,明显是经过锦衣卫的渠道送上来的,换句话说,是得了天子授意的。
所以,有不满也得憋着!
相对于王翺,于谦就显得平静的多,毕竟,这种密奏,以前他巡视边境的时候,就上过不少。
因此对于谦来说,他更关心的反而是其中的内容。
接过奏疏,于谦仔细的看了一遍,果不其然,在密疏当中,金濂详述了自己到达甘肃之后的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