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当初主动凑上去费尽心思跟你结婚,是我犯贱我认了。但并不代表,我会犯贱到去做别人的替身。”
曾经他以为傅景丞只是不懂怎么爱一个人,所以没关系,他可以慢慢地教他,慢慢让他爱上自己。所以无论遭到怎样的对待他都可以告
诉自己,没关系这个人的心早晚都是你的。
但今天他才发现,他只是一个假冒伪劣的,可怜又可笑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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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按时举行,新人夫夫在双方父母的牵引下,由漫长的红毯两端走至中央,然后牵起对方的手,交换戒指,亲吻对方,脸上洋溢的是止也止不住的幸福。
婚宴正式开始后,原斐的胃已经疼得受不住了,找机会和郑凡、苏风华再次道了恭喜,就准备退场。走的时候甚至</p连骆闻轩都没打招呼。
但直到他走到楼下偏厅的走廊时,才发现傅景丞不知什么时候一声不吭地跟了上来。
“让司机送你回家。”
“回家?”原斐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笑了两声又觉得没意思,“我今天不想回别墅,你不用管我。”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傅景丞第一次放下了身段跟在他身后,但语气依旧是命令式的:“现在就回家,不要让我再生气。”
原斐冷淡地看着他,“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傅景丞,你回去找你的——不用了,他已经来了。”
傅景丞回过头,果然看见李雨泽站在他身后。
“景丞哥哥,发生什么事了?”李雨泽的嗓音是一贯的温柔,脸上的表情却有隐隐的忧虑,当真是美人含愁,别有风情。
“没你的事,你先回宴会厅。”傅景丞的情绪似乎一时没转过来,跟对方说话的语气还是冷硬的。
景丞哥哥?原斐将这几个字含在口中反复咀嚼了一番,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很快,他收回了表情,突然想做一回电视剧里的恶毒男配或者说炮灰,语气天真地问李雨泽:“那你知道,你的景丞哥哥已经结过婚了吗?”
时空瞬间凝结。
原斐还来不及感受一下傅景丞的震怒,一句“小心!”脱口而出。
下一秒,傅景丞只感觉被人猛地拉了一把,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向前扑去。随后一声巨大的声响,水晶吊灯在刚才他站的位置碎了一地。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傅景丞发现自己扑倒在了一个温热的身体上。
“起来……”原斐快被男人沉重的体重压得散架了,胃部也疼得他快喘不过气来,声音像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
傅景丞回过神,迅速地起身,反手就要拉他,却遭到了拒绝。
原斐自己撑着胳膊站了起来。
“景丞哥哥你没事吧?”那边李雨泽也飞快地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了傅景丞,语气很是惊慌:“吓死我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我看看!”
“我没事。”傅景丞微微皱眉,似乎并不习惯对方的碰触,转眼看向斜斜靠在墙上,苍白的小脸上冷汗淋漓的原斐:“你——”
“唔......”这时李雨泽突然闷哼了一声,一脸痛苦地捂住了脑袋,身子一软就要倒下。
傅景丞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怎么了?”
“车祸后遗症......”李雨泽又低低地叫了一声,整个人完全陷进了宽阔又安全的怀抱里。
他当年车祸后脑出血做了开颅手术,此后就一直伴随着头痛的毛病,严重时甚至会痛到昏厥。
傅景丞脸色更沉,忍不住又将目光转到原斐身上:“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原斐没有看他,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快送他去医院吧。”
傅景丞没有再多加犹豫,语气冰冷地对匆匆赶来的酒店工作人员下达命令:“将这位先生安全送回家。另外,查清楚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斐这才抬眼,沉默地看着男人揽着怀里的人走远,一颗心慢慢、慢慢地坠入了
无底的深渊。然后彻骨的寒意便顺着四肢百骸流窜。
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手腕上的火辣辣的刺疼,低头一看,手腕附近扎着一块碎玻璃,大概是混乱中压到了水晶吊灯的飞溅物。
他一时竟分不清,现在的自己是更疼一点,还是更冷一点。
唯一清楚的是,有些东西已经彻底被耗尽了。
景丞哥哥,我欠你的,终于全都还给你了。
再见。他在心里平静地做了一个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