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里来信,我太高兴了,这才忘了让人通报。”
温续文听言,并不再斥责她,许舒妤接过书信。
许舒妤姐妹已经来了盛京三个月,这期间接到过家里几封信,本以为这次还是李氏关心他们的情况。
等看完,温续文才知道不止如此。
看完信,许舒妤和温续文同时看向许舒静。
许舒静瘪瘪嘴,发出一声哀嚎,“我不要回家。”
原来是李氏写信催许舒静回兴元府了,她和许舒妤不同,许舒妤已经嫁人,陪温续文留在盛京很正常。
许舒静还未出阁,按礼来说不应该在外逗留太长时间,何况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临近年关,无论如何,她也该回去了。
许舒妤明白李氏的心思,自然不会惯着许舒静,正色道:“静儿,莫要任性,家中只有爹和娘两个人,你忍心让他们两老孤独地过年?”
许舒妤最了解许舒静,知道和她讲理没用,就得打感情牌。
果不其然,本来很抵触回家的许舒静听到这话,便沉默了。
“静儿,你已经及笄,要不了几年便会出嫁,趁着这段时间多陪陪爹娘吧。”
片刻后,许舒静有气无力道:“我知道了姐姐,等陪姐姐过完生辰,我便回兴元府。”
许舒妤抱住她,柔声道:“静儿乖,爹娘那边,便由你多照顾了。”
许舒妤已经出嫁,哪怕她再想尽孝心,也必须在相公和父母之间做出选择。
若是没有她,温续文就得孤身一人在盛京,她舍不得。
“嗯。”
许舒静知道她早晚会和许舒妤分开,比预料中晚了一年多,她该知足了。
许舒妤一直在笑着安慰许舒静,直到许舒静离开,她才收敛笑意,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心中的不舍一点不亚于许舒静。
温续文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怀里,轻声道:“不用担心小妹的安全,我会让何顺和智儿陪同她一起回去。”
许舒静毕竟是一个女子,虽然有些武艺傍身,也不过是些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他这种柔弱书生还行,对于歹人可没有什么用处。
让她跟着商队离开,温续文也放心不下,让张智去保护她,才是最稳妥的。
至于何顺,他的作用便是将张智再从兴元府带回来。
毕竟,张智除了温续文的话,便只听何顺的。
......
很快,许舒妤的生辰便到了,温续文早就请了假,今日陪她庆生。
许舒妤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他们并没有请外人,只有李成业和李司祈父子来为她庆生。
中午的时候,几个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李成业虽是长辈,但因为经商,说话幽默风趣,在他面前,倒也没有面对长辈的拘谨。
用完午膳,李成业离开,许舒静因为快离开了,格外黏着许舒妤,拉着她出去玩,温续文和李司祈跟在后面。
因为许舒静要走,李司祈的情绪也不高,愣愣地看着许舒静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续文看到,既同情又庆幸,同情李司祈爱而不得,庆幸他和许舒妤没有这般曲折。
他们之间以前没有外人的存在,以后也不会有。
在外面玩到快要宵禁,几人才各回各家。
许舒静今日总是粘着许舒妤,温续文还以为要费些口舌才能说服她别再缠着许舒妤,没成想,刚回府,她便说累了,回了自己院子。
温续文愣愣地眨眨眼睛,问许舒妤,“娘子和小妹说了?”
许舒妤摇头,“没有。”
“那真是奇怪了。”
许舒妤看他一脸疑惑,抿抿嘴,没告诉他许舒静是自己猜出来的。
主要是温续文太沉不住气了,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许舒妤二人,许舒静又不傻,一看便知温续文心里有事,而且肯定和许舒妤有关。
许舒静偷偷问过许舒妤,温续文有什么安排,许舒妤哪里说得出口,只能含糊过去。
许舒静反而觉得应该很重要,这才不用温续文开口,便回了自己院子。
许舒静这儿只是小事,温续文马上抛到脑后,他拉着许舒妤回到正院,两人来到紧闭的房门前,温续文示意许舒妤推开。
天空中挂着一弯残月,淡淡的光辉撒在房门前,微凉的冷风吹来,许舒妤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她将手放在房门上,轻轻一推。
里面的摆设映入眼帘。
一眼望去,皆是大红色,红色的喜字,红色的龙凤喜烛,以及红色的被褥和幔帐。
一应摆设,与他们成亲那日,一般无二。
温续文说要给她一次完整的洞房花烛夜,直到今日,许舒妤才明白他真正的意思。
他们因一次意外成亲,彼时他们心里都没有对方,甚至并非心甘情愿。
而现在,他们相处一年有余,心意相通,认定对方是和自己相伴一生的那个人。
今日,才是他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温续文拉着许舒妤走进房间,桌上摆着一壶酒,他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许舒妤。
“娘子,该喝合卺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