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这种事情,偶尔一两次便好,多了心中也会有些生腻。
这不,女皇被小宝的醋劲弄得头大,把他打发到西域打仗去了,还能当她安插在苏子乔身边的眼线,多好。
冯小宝一走,就再也无人跟张氏兄弟争宠了。
这两年张氏兄弟的风头不要太盛,朝廷里的官员见风使舵,如今都分成两派了。一边是挺张派,一边是倒张派。挺张派以武承嗣和武三思为首,这些人从来就没安好心,天天想着如何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至于倒张派,是以宋璟、薛绍等人为首,这两个朝中新贵,眼里容不得沙子,最恨张氏兄弟不安安分分当男宠,偏要祸乱朝政。
武承嗣和武三思都是挺张派,那武攸暨呢?
咳!工部尚书武攸暨,一心搞基建,没空站队。武攸暨修建的陆路于今年在大唐全境修通,他不仅修通了陆路,还给英王李显出谋献策,在陆路在各个城市的好地段修了几十座天下第一楼。
被狄阁老提拔起来的宋璟和薛绍都是倒张派,那狄阁老呢?
这两年狄阁老专职和稀泥,每次在挺张派和倒张派吵得天昏地暗,令女皇将要忍无可忍的时候,狄阁老就适时出列,怒斥你们吵哄哄的成什么样呢?!然后把挺张派和倒张派各打五十大板,让他们都散了,各回各家。
李沄叹为观止:攸暨表兄和狄阁老不愧都是阎立本的门生,这性情一样一样的,太聪明灵活了。
如今朝廷上两派之争是大朝会必定会上演的一幕,女皇是越看越头疼。偏偏倒张派的那两个年轻人,是她十分欣赏的。
张氏兄弟对女皇是感恩戴德,毕竟,女皇给了他们荣华富贵和权力,给了他们一切从前没有的东西,还能让朝廷的大臣像是他们的家奴似的,唤他们一声郎君。
可宋璟和薛绍对女皇可不是这样的感情。
即使女皇对他们十分赏识,让他们身在高位。可两个年轻人都是凭实力居上的,跟以色侍人的张氏兄弟可不一样!偏偏张氏兄弟又是满头小辫子,他们一捉一个准。
女皇想起那两个年轻人,就有种自找麻烦的感觉。薛绍好好的待在扬州有什么不好?她那时看了小宝的折子,怎么就心软让薛绍回来跟宋璟联手了呢?
还有宋璟,就该让他当中书舍人的,不然就像当年的薛绍一样,把他放到哪个府去当大都督有什么不好?她怎么就觉得他很适合在御史台待着了呢?
女皇夹在薛绍宋璟和张氏兄弟之间,左右为难,十分心累。
如今一听李沄说张氏兄弟的不是,更觉心累。
女皇没好气地看了长公主一眼,说道:“宋璟和薛绍天天盯着五郎和六郎呢,你可别来掺和。”
李沄:“……”
长公主一脸幽怨地看着母亲,语气幽幽,“五郎六郎?难道太平已经不是阿娘心中最疼爱的人了吗?”
武则天哭笑不得,“都是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还如此孩子气?”
李沄理直气壮地反驳,“就算太平当了母亲,也还是阿娘的女儿。张昌宗和他弟弟再让阿娘喜欢,难道能与太平相比?”
武则天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好气又好笑。但这个女儿一直都是被人顺着长大的,从她的父兄到她,谁曾给她脸色看?谁敢忽视她?
张氏兄弟确实不像话。
武则天想了想,笑着说道:“你这么气做什么?他们不过是阿娘养在宫里的小郎君,哪能与太平相比。你要是心中不快,我便让他们来与你谢罪。”
李沄听母亲这么一说,脸上不悦的神色一扫而空,眉开眼笑地抱着母亲,“阿娘最好了,等他们来向我谢罪后,我陪您出去走走,好不好?”
于是,眼高于顶的张氏兄弟跪在了太平长公主面前,双手端着茶,请长公主原谅他们先前的无礼之举。
长公主笑盈盈地接过他们的茶,却一口都没喝,将茶水泼在他们前方的地板上。
张氏兄弟:“……”
李沄明明是笑着的,可那目光却让张氏兄弟不寒而栗。
长公主说:“听说,许多大臣喊你们郎君?”
张氏兄弟面面相觑。
李沄面上的笑意微微一敛,冷声说道:“这天下,从前姓李,如今姓武,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姓张。朝廷的大臣,可不是你们的家奴。”
张氏兄弟连忙低头认错,“长公主,奴错了。”
李沄笑着侧头,看向武则天。武则天迎着李沄的目光,并未有任何不悦之色。
母亲这么给她面子,她也不能太让张氏兄弟难堪。
李沄低头整了整衣袖,笑着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也不与你们计较了。”
张氏兄弟闻言,转头看向武则天。
武则天看着两个小男宠,挥了挥手,“还不赶紧谢过长公主?”
张氏兄弟连忙谢过长公主,退了下去。
李沄教训了张氏兄弟一顿,神清气爽。她扶着母亲走出长生殿,跟母亲咕哝着说道:“我从前觉得冯小宝得意忘形,如今看到这两人,才觉得冯小宝还算不错。可见这人的好坏,真是全靠同行衬托。”
纵然女皇早就知道自己女儿从小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