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府,黑油油的小宅院的某处偏房里。
一袭青裙的邢蚰烟坐在几凳上,美丽的臻首下,脸颊肤色白皙,婉约的玉容薄施粉黛,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看着在屋内收拾的父母,眸光闪烁着一抹无奈。
先前来人通知,说是王爷那儿要领着贾家小姐们去王府小住,连她一并带上,邢忠夫妇得知这个消息,自是喜不自禁,忙兴奋的替邢蚰烟整理包袱来。
自家父母什么心思,邢蚰烟岂能不知,无非就是盼着她争气,好让他们能攀上高枝儿。
邢母面上挂着笑意,将一个包袱放在桌案上,叮嘱道:“女儿,东西都收拾好了,等出发的时候,你便跟着去王府吧!”
说是收拾包袱,其实就是几件半新不旧的裙裳而已,这些还都是早先邢蚰烟在王府小住时一并给的。
邢蚰烟眉眼微垂,也没应着,平静淡然,似是对此并不在意一般。
瞧着邢蚰烟淡然的模样,邢忠夫妇习以为常,故而并不在意,自家的女儿自家清楚,夙来都是乖乖女,她不反驳,那便是默认了。
况且孝道大于天,也没邢蚰烟反驳的资本。
邢忠看着邢蚰烟那淡雅的玉容,目光微微一动,也不避讳什么,直言问道:“烟儿她娘,你说王爷是什么意思,到底有没有看上咱们烟儿。”
原本他们邢家上京是投奔邢夫人,与北静王府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只是国公府与王府的姻亲关系,倒是让他们与王府扯上了那么一点儿关系。
不过这点关系相当于无,故而邢忠也没有多想,然而自家女儿三番两次的去王府小住即便是托着贾家小姐们的福,但也让邢忠夫妇生出了不一样的心思。
自家虽穷,但女儿却是生得俊俏,若是能入得王爷的眼,那么他们邢家富贵唾手可得。
邢母笑了笑,说道:“咱们烟儿这般俊俏,王爷定是看上了的。”
那位王爷她们也听说过,是个好色的主儿,自家女儿的容貌他们还是颇有自信,如若不然,怎得三番两次让自家女儿去王府,还不就是邢蚰烟生了好颜色。
“那可说不准,要是真的看上了咱们烟儿,怎得现在都没个动静。”上了心思,顾虑就多,邢忠可没有那般的自信。
毕竟邢蚰烟是有颜色不错,但王爷什么身份,身边的人比邢蚰烟俊俏的不在少数。
邢母面容一怔,心下觉得邢忠说的颇为有理,面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忧虑道:“烟儿她爹,那你是什么意思。”
邢忠目光闪过一抹精芒,说道:“我想着是不是请妹妹牵头,试试王府那边是什么意思,咱们好端端的一个黄花大闺女,总不能尽往王府跑啊!”
贾家的小姐与王府有姻亲关系,倒是不至于闹出事儿来,可她们邢家却没有这便利,清白的姑娘引人闲话,这是个极好的由头。
邢母闻言,心中颇为赞同,附和道:“也好,总是这般拖着让咱们干着急也不是事儿。”
邢蚰烟原本不欲理会此事,只是见自家父母愈发没谱,居然还想着要寻说法去,让素来平稳的她也坐不住,弯弯秀眉蹙了蹙,语气不满的唤道:“爹。”
这么点小心思,真当别人瞧不出来,上赶着把她送过去,这算是什么事啊!
邢忠不以为意,挑眉道:“烟儿,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我们这也是为你好,你不要多言了,听话便是。”
邢蚰烟闻言,心下无奈,什么叫为她好,更多的是为他们自己好吧!
虽然明白其中道理,但有一件事儿邢蚰烟心里清楚,那就是她的确没有作主的资格,既是如此,那也就只能如往常一般,做好自个的“乖乖女”。
邢忠喝止住了邢蚰烟,心中越想越觉得有理,早些让女儿进了王府,那他们也能早点享福,于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道:“烟儿她娘,我这就去寻妹妹去。”
邢蚰烟看着邢忠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秀眉之下的明眸微微闪动。
虽说邢蚰烟师承妙玉,生性恬然,那妙玉自称是世外之人,而她却是实打实的世俗之人,再加上邢蚰烟父母俱在,与妙玉有本质上的区别。
原著中撮合邢蚰烟与薛蟠的好事,她也是随波逐流,可见并无抵触之心。
眼下自家父母极力撮合此事,邢蚰烟也只能随波逐流,若是王府那边应允,她也就只有进王府去。
念及此处,邢蚰烟又不由的想起栊翠庵窥视的那荒唐一幕,淡雅的杏眸藏着一抹羞涩,皙白的脸蛋儿浮上一层淡淡的胭脂。
若是如此,岂不是与妙玉姐姐作伴
凤姐儿屋子里。
先前在幽静的小径里被那水溶一番“教训”,内里一塌糊涂,先是去了一趟荣庆堂安排了一番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便让平儿准备温水沐浴,洗洗身上的软腻。
此时的凤姐儿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映射着的那没有涂抹一点儿胭脂的脸蛋儿,恍若牛奈洗过一般,白里透红,美艳得惊心动魄。
瞧着铜镜里明媚的玉容,凤姐儿凤眸闪动,宛若星辰一般,熠熠生辉。
都说女人需要浇灌,被那王八羔子一番折腾后,自己的气色倒是愈发的鲜艳起来,有些子艳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