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府,花厅内。
水溶坐在首位上,垂眸看着堂下的贾琏,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几许不自然之色,问道:“琏哥儿来寻本王,可是有什么事儿?”
刚从衙门回来,便听说贾琏来访,也不知所谓何事,总不至于是兴师问罪吧!
贾琏满脸含笑,说道:“也没什么事儿,这不是思思给我生了个儿子,王爷也算是我们两口子的贵人,便想着在家里宴请王爷,聊表心意,还望王爷赏脸。”
原本贾琏因为生了个儿子想热闹一番,可是却因为庶子不好操办,便只好私下里热闹一番,想着王爷可是他们夫妻的见证人,故而特意想请。
水溶闻言面容沉了沉,心下顿觉无语,不是说他小气因为一个庶子来宴请他,而是贾琏的态度过于重视。
蹙了蹙眉,水溶开口道:“琏哥儿,本王有必要提醒你,你喜欢柳姨娘本王不在意,但你要分清楚主次,你不是普通人,是荣国公府嫡子,身系一族,切不可自误,若是胆敢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本王绝不会坐视不理。”
瞧贾琏这重视的模样,水溶都能明白贾琏的心有多偏,他的私事水溶不理会,可是不能闹出丑闻来,打了王家的脸面不说,还让人拿住把柄,故而水溶才严厉警告,以免这贾琏做出胡涂事来。
贾琏面容一怔,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有些悻悻然的说道:“王爷的话我都明白,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丢人的事情来,就是心里高兴,想请王爷赏个脸而已。”
虽说贾琏心里不爽利,但他明白水溶之言是良药苦口,从中也能体现出王爷对他的看重,此时的贾琏心中非但没有不满,心底深处甚至颇为感激。
哎也就只有王爷拿他当回事,看得起他了。
水溶凝眸看着贾琏,目光闪了闪,悠悠道:“你明白就好,凤嫂子那儿,即便你不喜欢,但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丢了脸面,那也是丢你贾家的脸。”
“这”
贾琏一脸的难色,他看见凤姐儿就烦,没发脾气就算好的了,还要给凤姐儿脸面,他有些做不到啊!
水溶见状,心下顿觉无语,也不知说什么好。
贾琏身为国公府的嫡子,身份在权贵多如狗的京城之中也是排得上号,可即便如此,依旧被凤姐儿压的死死的,心中有怨气在所难免。
强势霸道的女人,即便她再如何的娇艳明媚,也会让人却而望步,这凤姐儿便是如此。
只是贾琏不得其法,其为人也过于软懦,降伏不了凤姐儿,原著记载,便是贾琏想翻个身儿,都得不到凤姐儿的允准。
再看看水溶,还管凤姐儿允不允的,直接上手便是,不听就打,也没见她敢呲牙咧嘴的,让水溶吃的死死的。
凤姐儿这种女人啊,就是欠收拾。
回忆之际,凤姐儿给水溶的那种畅然之感,让人有些食髓知味哩!
沉吟一声,水溶目光闪了闪,开口问道:“据本王所知,现在凤嫂子与你也闹什么,你就这般容不她。”
凤姐儿霸道善妒不错,可到底是个妇道人家,夫妻两人闹了矛盾之后,就有那种分居一样的态势,泾渭分明的,也没有妨碍贾琏,他就这么容不下人?
还是说贾琏的态度坚决不可动摇?
贾琏闻言心下一动,原本是抱着一丝希冀的心态试试,却没想到听王爷这话的意思像是有了转机,长吁短叹道:“王爷,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夫妻早就断了情谊,与其两看相厌,还不如和离。”
对于他而言,现在的心思都在柳姨娘以及孩子身上,凤姐儿占据着主母的位置,碍着她们母子,所以贾琏心中是十分渴望与凤姐儿和离。
水溶蹙了蹙眉,这想着和离,看来这夫妻两是走到尽头了。
抿了抿唇,水溶说道:“你说的简单,一旦和离,丢的便是贾家与王家两家的脸面,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想着让那柳思思上位,本王还告诉你了,要是真和离了,且不说王家,老太君第一个容不下她,去母留子,到时就衬你的心意了。”
这贾琏,想的是简单,要知道世家大族最重脸面,为了一个妾室而和离,相当于是把国公府的体面按在地上摩擦,为了平息事件,那柳姨娘是不可能留下的,按照水溶的设想,要不是贾琏就一条血脉,那孩子也留不下来。
大门大户里的手段,黑着哩。
贾琏闻言心下一顿,旋即面容现出惊惧、后怕之色,光想着为她们母女考虑,却忽略了事情的严重性,如王爷所言,要是他真这么做了,那思思怕是难以保住。
念及此处,贾琏郑重道:“王爷,是我糊涂了。”
水溶见状默然不语,心里还有些异样,他之所以提醒贾琏,一来是施恩,二来是帮着他保住自己的血脉。
毕竟水溶把人家媳妇都给好歹给人一点念头啊!
沉吟一声,水溶继续提醒道:“再说了,那柳姨娘什么身份,藏还来不及,你还想着让她出头,是嫌自己过的太顺遂了?”
柳姨娘,那可是已逝林如海的妾室,某种意义上还是贾琏的小婶娘,让她出头,这不是没事找事。
贾琏闻言,面色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