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皱了皱眉,看向永王的眼神中浮上一抹异色,虽是一如既往的尊称,但这语气上似乎少了以往对于长辈的恭敬。
喜信啊,出京一趟,传来两封,水溶的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说难听一些,自己一大家子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血脉便将他们置身于危险当中,这永王有些异想天开了。
其实对于贾家发生之事,他们也是抱着局外人的态度,只是贾家到底是北静王府的姻亲,他们需要明白水溶这个领头羊对贾家的态度而已。
沉吟一声,永王将公文递了上去,说道:“十六叔,侄儿是来送兵部的行文。”
永王察觉到水溶眉宇间隐隐带着的一丝愁色,目光微转,轻叹一声,面容见着几许疼惜之色,幽幽道:“说起来,盼儿怀上的时候,且不说吃饭,便是喝口水都受不了,一天到晚吐的不停歇,一个好觉都没睡过,日渐消瘦,侄儿看着都心疼。”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嗯,本王心里有数。”
或者说永王以己度人,认为那至尊之位的吸引力巨大,无人可幸免。
十六叔得了孩子,延绵子嗣,自个得了利处,消除了在皇储争夺上的劣势,间接性还能获得北静王府的支持,这应该是同喜才是。
永王闻言,心下一缓,这种反应就对了,若是平静无波的,那才奇怪。
也是他们这些人多想了去,按照天子对于北静王府的器重,按理来说也不会针对于北静王府。
“嗯,借永王吉言。”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心下也是了然,怀着身子的人,根据体质的不同,孕吐的程度也有轻重,似张盼儿的情形,不就是反应剧烈。
这.侄儿媳妇那般通透的人,瞧着不像啊!
“永王若是担心,可多遣些女医在旁伺候。”
永王嘴角微微上扬,说道:“父皇怜惜儿臣,特从太医院遣了一批女医伺候,十六叔的好意,侄儿心领了。”
话罢,永王岔开话题道:“若叔父得闲,不妨去侄儿府中坐坐,侄儿略备些酒菜,聆听十六叔教诲。”
水溶抬眸看着一脸“好客”的永王,心中涌上一抹莫名的异样。
大侄儿邀请他去府里坐坐,怕不是坐着就坐到侄儿媳妇身上去了,还拿酒款待,怕不是侄儿媳妇扫榻相迎。
默然几许,水溶开口道:“也罢,本王正好得闲,便去永王府中坐坐。”
毕竟是永康帝有意扶持永王,水溶此举,不也是为君分忧,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绝对不是想见侄儿媳妇。
永王闻言,心中不禁得意,看来盼儿做的极好,已然是栓住了十六叔,甚好。
永王府,后宅厢房之中。
张盼儿身着一袭宽松的淡黄色衣裙,坐在一方红漆色的妆柩台前,对着铜镜描眉画凤,搽脂抹粉。
好一阵拾掇后,张盼儿瞧着铜镜中那张妍丽的玉容,问道:“青儿,你觉得可有遗漏?”
青儿闻言,心下略显无奈,先前来人禀道,王爷邀请北静王爷来府,叮嘱王妃准备些精致的酒菜款待。
一得到这个消息,王妃芳心雀跃,忙吩咐人去准备酒菜,而自己却躲在屋子里描妆,俨然一副女为悦己者容的架式。
显然,自家王妃是彻底陷落了。
其实这也不奇怪,一般而言,身子给了爷们便从一而终,更别说为那个爷们都怀上了。
抿了抿粉唇,青儿笑道:“王妃神仙般的人儿,就算不打扮,那也是娇滴滴的大美人,谁瞧了不欢喜。”
张盼儿莞尔一笑,纤纤素手捧着纤痩的脸蛋儿,凝眸看着铜镜,语气幽幽道:“就怕叔父嫌弃起来。”
原本张盼儿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只是怀着身子的时候,呕吐不止,以至于精神不济,愈发的显得憔悴消瘦,导致张盼儿都有些不自信了。
青儿闻言不以为意,宽慰道:“王妃,您这是多虑了,北静王爷见了王妃欢喜还来不及,怎会嫌弃。”
其实张盼儿无非就是消瘦几许,自家王妃就是太过在意,故而失了方寸。
张盼儿闻言,心下微微一缓,素手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粉嫩的唇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中暗道:“孩啊,待会你就可以看见你爹爹了。”
正想着里,外间传来婆子的声音道:“王妃,北静王爷来了,王爷让您去厅堂见见。”
张盼儿闻言,芳心不由为之一喜,妍丽的眉眼间雀跃洋溢,当下也不矫情,由青儿搀扶着,挺着隆起的小腹朝外走去。
沿着走廊而行,张盼儿行至厅堂,掀帘而入,只见厅内桌案上已然摆上酒席,叔侄两已然吃上了。
“盼儿来了,快过来见过叔父。”
永王察觉到张盼儿的到来,笑着招呼起来。
张盼儿凝眸看向日思夜想的少年,那张俊秀、温润的面容始终如旧,心下不由的一阵悸动,脚下的绣花鞋都不由的并拢几许。
这人,终于想起她们娘俩了。
在张盼儿看向水溶之时,水溶的目光也落在丽人身上,与往常相比虽显的消瘦,但凭添了一份柔弱之感,惹得人怜爱。
永王当前,即便张盼儿心中有多么雀跃,也不可表现出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