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柳姨娘属于寡妇,另寻新欢也无不可,这也是水溶应承柳姨娘一笔银子另寻他路的缘由,可是林如海都还没有下葬,至于火急火燎的另寻新欢,实在是说不过去。
柳姨娘闻言娇躯颤栗,美眸间雾气丛生,抽泣一声,幽幽道:“王爷,老爷在世时,一应起居妾身皆是尽心侍奉,妾身自认为对得其老爷,只是老爷心中一直记挂着太太,与妾身大抵是相敬如宾,数年的陪伴,依旧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妾身心里岂会没有怨气,眼下老爷病逝,妾身何枝可依?
老爷新丧,妾身确实不该在此时与旁人有染,王爷怪罪便怪罪妾身便是。”
她并不是愚笨之人,自然察觉到了王爷语气的变化,故而也不相瞒,直言相告,毕竟事情已然暴露,遮遮掩掩的也无甚作用,索性坦诚相待。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实话实话,林如海在这个封建时代而言是个情深义重之人,追忆亡妻,一直不肯续弦,心里始终有一个白月光,这对于柳姨娘而言确实不公平。
从贾琏的话语中,他大抵明白这两人为何会在短时间里情深义重,柳姨娘这边是未亡之人,且因其是个妾室,林如海病逝便使其如无根浮萍,心中的彷徨哀怨自是无人可诉,遇上了多情的贾琏,下意识的当做是依靠,寻求安全感。
至于贾琏,凤姐儿的强势让他体验不到娇妻温婉的生活,故而对柳姨娘这种江南婉约的少妇把持不住。
简而言之,在合适的氛围,合适的时间,一对痴男怨女恰巧相遇,互相取暖,很俗套,但又很现实。
凝眸看向贾琏,水溶湛然道:“琏哥儿,凤嫂子什么性格你自己清楚,她那里可不会允许你带个女人回去。”
凤姐儿是善妒出了名了,且不说贾琏身边的莺莺燕燕全都被打发了,原著中尤二姐还被其害死,这柳姨娘的事情若是被凤姐儿知道了,绝对活不下去。
对于贾琏与柳姨娘的事情,若不是因为事关黛玉,水溶也并不想理会,何况他自己也不干净。
严格算起来,其实水溶与贾琏算是一类人。
贾琏一听水溶的话语,便知其并不在意,于是表态道:“王爷,我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和她现在已经是形同陌路,左右我不会休了她,给足她颜面就是了,思思我会养在外院。”
当初贾琏提剑砍凤姐儿那回,水溶就表明不会理会他们夫妻间的感情,曾说过给足颜面即可,眼下正是如此。
水溶偏眸看向柳姨娘,淡淡道:“林柳氏,你也愿意?”
柳姨娘低声应道:“王爷,妾身原就是求个安身之所,并不贪图名份。”
水溶闻言了然,在贾琏身边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比起姨娘的身份还不如,可为何柳姨娘还是愿意?
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爱与不爱的差别,柳姨娘爱没爱过林如海,或是初始是爱的,只是在时间的消磨以及林如海心中有白月光的两者之中,这份爱意便淡卻了。
反观贾琏,这是一份炽热的爱意,女人的恋爱脑一旦发作,那可是极为严重的,旁的不说,甜心表妹当初是如何的高傲,现下还不是白给。
沉吟一声后,水溶淡淡道:“今日的事情本王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自个看着办,但绝对不能让颦儿知晓。”
说着,水溶便朝外走去。
待水溶离去,贾琏与柳姨娘不禁喜极而泣,原以为今儿个两人不得善终,没想到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时之间,两人激动的相拥在一起,“思思”、“琏郎”这腻歪的称呼传了出来,让水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快步离开。
京城,宁国公府。
抱厦内,北静太妃对着甄画嘘寒问暖,一派的和谐,好似婆婆与儿媳一般,显得元春像是个局外人,不由的心中苦涩难抑,真真就是度日如年,恨不得扭头便走。
只是且不说北静太妃在堂,轮不到她“放肆,单凭元春是北静王妃,岂能有损王府的气派,更何况甄画还是她的侄儿媳妇,是亲戚妯娌,于情于理,都不该甩袖离去,这是不成熟的做法。
不仅如此,元春还得保持一副和善的容色,彰显王妃的气度。
侄儿媳妇有了身子,这不是该高兴祝贺的事儿?
甄画享受北静太妃的关心之际,眸光瞧见元春星眸一闪而逝的黯然,心中窃喜,轻声道:“记得清虚观老神仙说过,表哥神仙转世,子孙得天独厚,故而需得机缘,一时半会急不来,待机缘一到,自是衬心如意。”
元春:“.”
这话说的,扎心了。
北静太妃玉容微微一怔,美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回眸看了一眼元春,轻声道:“画儿说的不错,你也不要着急,想来日后会有好消息的。”
元春闻言,心下微微一缓,北静太妃虽然对自己有所不满,但人前人后还是会顾念她的体面,笑应道:“儿媳知道了。”
话虽如此,但日后都日后多久了,肚子还没个动静,元春心里也没有底儿,或许等夫君回来了,多央求央求,再不济,那就只能广纳侍妾,为北静王府延绵子嗣。
自个肚子不争气,那就只能指望别人的肚子了。-
甄画柳眸微微转动,心中百转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