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府,宁安堂,里间厢房。
北静太妃坐在一方锦墩上,素手抵在桌案撑着下颌,素齿轻咬着粉唇,那双莹润的美眸恍若秋水盈盈,波光粼粼,心湖的波澜沉浮不定。
那炽热的目光,没错,是赤裸裸的欲望.
怎么说呢,芳心深处隐隐透着一股沾沾自喜,瞧,她可不是什么老妇,依旧魅力四射,勾人夺魄。
正此时,容嬷嬷端着茶盏走了进来,瞧见北静太妃玉容上的变幻,心下微微一怔,关心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北静太妃瞧见来人,轻咳一声,娇媚如月的玉容正了正,接过容嬷嬷递来的茶水呷了一口,平复芳心的颤动,恬然道:“没什么。”
怎么说,难道说她的乖儿对她有不轨之心?
容嬷嬷闻言倒也没继续询问,主子的事情,不是她一个奴婢能置喙的,转而道:“姑娘,还是先更衣吧,待会还得赏月呢。”
北静太妃轻点颔首,旋即落座在妆柩前,一群丫鬟便近前服侍,卸去珠翠七翟雉鸡冠以及一袭繁琐的冠服。
铜镜上映照着一张精致的玉容,北静太妃心神恍惚,也不知为何,素手捂着雪腻的玉颊,虽似珍珠,尚有光泽,只是不再耀眼逼人,眉宇间透着几许幽怨,悠悠道:“容嬷嬷,你说我是不是人老珠黄了啊。”
女人啊,没有不在意容貌的,三十好几的人了,肌肤都不是年轻姑娘那般娇嫩,成老姑娘了。
容嬷嬷闻言心中一跳,她不是不更事的少女,先前姑娘那一派玉容变幻的模样,有一股少女怀春的意味,原是没有多想,但北静太妃这番异常,不由的让容嬷嬷多想了去。
女人一旦在意起形象,有心思不净之嫌。
仔细想想,姑娘正值如狼似虎的年华,却年少失寡,只得苦熬岁月,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然而姑娘什么身份,岂能与旁人有染,一旦泄露出去,坏了王府的名声,那就是塌天大祸。
北静太妃见容嬷嬷不回话,眉宇微蹙,问道:“怎么了?”
难不成她真是人老珠黄了?
容嬷嬷凝视着北静太妃,笑着说道:“姑娘哪里的话,您瞧着比那些小姑娘还要俊。”
锦衣玉食,人将养的好,肌肤似雪,丝毫不比小姑娘差,关键北静太妃浑身散发着不同于小姑娘的成熟知性情,更为娇媚。
北静太妃闻言,凝眸打量着铜镜的玉容,只见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嗯,的确不比小姑娘差,也难怪那猴儿
思及此处,北静太妃的脑海中浮现出少年炽热的目光,只觉芳心一颤,雪腻的脸颊浮上一抹淡淡的红晕。
呸,想什么呢,那可是自个的儿子,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有悖人伦。
见北静太妃玉容的娇媚,清澈的眸中闪烁着羞意,容嬷嬷愈发心惊肉跳,她觉得自个猜对了,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沉吟一声,容嬷嬷若有所指的说道:“姑娘现在是北静太妃,膝下又有王爷那般孝顺有礼的孩子,待王妃为王府延绵子嗣,姑娘也就圆满了。”
瞧瞧,家庭和谐幸福,姑娘可别一着不慎,误入歧途。
北静太妃闻言,玉容微微一怔,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黯然。
没错,那猴儿是他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该有逾矩的念想,想来先前是那猴儿酒醉,心神恍惚而不自知,再加上年轻气盛,精力足,故而才……
容嬷嬷见状,默然不语,静心地服侍北静太妃卸妆,她知道姑娘是打心眼里疼爱王爷的,为了王爷是什么都愿,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让王爷蒙羞,坏了“母子”情分。
只是好奇的是,姑娘是怀了哪门子春?说起来姑娘是参加完宫宴才出现的异常,莫非是在宫中见过哪家公子见色起意?
后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要不是王府里的人,过段时日姑娘的心也就安定了,不值当什么大事。
她相信自家姑娘的克己守礼。
北静王府,凤仪庭。
珠帘悬挂,熏烟袅袅,细香袭人,元春端坐在妆柩前,抱琴与傅秋芳两人领着金钏儿、玉钏儿正准备卸妆。
这时,水溶缓步近前,挥手摆退了抱琴几人,双手搭在丽人的肩头上,通过妆柩前的铜镜,瞧着丽人那清丽婉约的玉容,笑道:“今儿个娘子可真是明艳动人。”
人靠衣装马靠鞍,一袭盛装的元春增添了不少的风采,确实比以往更加光彩照人,这就是视觉上的冲击。
元春闻言,雪腻的脸颊微微一热,老夫老妻的,一眼就瞧出了夫君来了兴致,想来是宫宴吃了些酒,意兴正浓,大抵就是酒为色媒。
耸了耸肩头,元春嗔道:“夫君,别闹了,咱们得赶紧更衣去赏月,戴着这头冠,脖子都有些酸了。”
平常也就随了夫君的意,但眼下不成,一家子人等着他们赏月呢,这要是胡闹起来,耽搁了时辰,着实没脸见人,而且正如元春所言,一套冠服下来,份量不轻,这宫宴上一直端着,可不就让人累了。
水溶呵呵一笑,垂首凑到丽人晶莹的耳垂旁,附耳道:“那娘子配合些,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