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有鎏金铜饰的亭式马车内,水溶倚坐在云龙坐垫上,头系蓝色束带,一袭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显得华贵儒雅。
接过元春递上来的茶盏轻抿一口,水溶的目光落在其盛装之上,一袭清蓝色的长裙,一头青丝梳成华髻,双耳佩戴着流苏耳环,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映得面若芙蓉,腰间一条青色的腰带,扣着几颗珍珠,袖间朵朵娇艳兰花盛开,芳香迷人。
“夫君,怎么了?”
元春见少年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眉眼弯弯,水嫩的粉唇微翘,一双美眸盈盈如水,恍若星辰。
水溶瞧着丽人眉眼间透着的几许期待,自是明白丽人的明知故问,嘴角噙上一抹笑意,伸手捏了捏其丰润的脸蛋儿,只觉柔滑、酥软,好似捏出水儿来,道:“自是娘子国色天香,光彩夺目。”
好吧,既然元春想听甜言蜜语,水溶自是不会吝啬,毕竟甜言蜜语可是女儿家的杨枝甘露,能滋润夫妻感情。
况且他说的也不错,元春性姿绝美,本就是一等一的佳人,尤其是在府里之时,元春夙来较为清雅,今儿个陡然盛装出席,这种风格的反差感,自是让水溶多看那么一两眼。
饶是知晓少年会甜言蜜语,可听见之后,芳心还是又喜又羞,素手挥开少年的手,星眸嗔了少年一眼,唇角的弧度愈发的翘了起来,显然心里受用,甜腻道:“妾身花了功夫添的妆,夫君别弄花了。”
花信妇人带着软腻的夹子音,还真是甜。
水溶轻笑一声,身子往后靠了靠,带着几许埋怨的语气道:“俗语有云:“女为悦己者容”,在府里的时候不见娘子精心打扮,可见娘子心里是没有为夫。”
元春闻言,不由的掩嘴轻笑,若是旁人说出这话,她定然多想,然而夫妻近一载,对眼前的夫君还是了解颇深,不过是戏谑之语,拿她打趣的话儿罢了。
而且元春心中深知,若是接了这话茬子,指不定少年会如何阴阳怪气,甚至于提出些什么“过份”的要求来,索性嗔了其一眼,缄口莫言。
跪伏在毛毯上,素手轻轻揉着少年腿脚的傅秋芳见王妃并未作答,芳心微转,扬着一张婉丽的脸蛋儿,酥酥糯糯的道:“今儿个是永王的生辰,祝贺的皆是名门贵胄,王妃代表着咱们北静王府的脸面,此番上心添妆,不也是顾着王爷的体面。”
傅秋芳在王府大抵也就是一个管事女使的地位,不过随着被水溶宠幸,而且还躺过王妃的绣榻,四人大被同眠,更甚者在王府里是除了元春以外第一个腹中饱食之人,情感上自是不同一般,插上一两句话儿,自是不打紧。
况且这话,不也是在替王妃辩白。
水溶闻言,眉头不由的轻挑,目光落在容貌端丽的傅秋芳身上,轻笑道:“伶牙俐齿的,戳烂你的嘴去。”
还盘算着作弄一番元春,不想被傅秋芳给岔开了,不过水溶也并未过多在意,毕竟这也是他的人,身姿苗条,外秀内媚的,颇衬心意。
若不是元春在旁,指不定当即戳她嘴巴子。
傅秋芳听着少年的训斥之语,知晓其不过随口一言,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经过少年的洗礼,知识储备不少,如清霜的玉容浮上一抹晕红,低垂着螓首,美眸盈盈如水。
这戳嘴的事儿,难道还少了去?
水溶倒也没在意,听见傅秋芳言及永王生辰的事情,心中沉吟一声,开口道:“秋芳、抱琴,进了永王府,护着些王妃,别让人冲撞了。”
男女分宾而席,等到了永王府,水溶与元春便要分开,虽说北静王府地位超然,除却那巍巍宫阙以外,旁的都不带怕,但皇子生辰,祝贺的人大抵都是皇室宗亲,后宅女眷也都是一些“王妃”之类的。
元春虽是郡王妃,可出身不过是国公府二房嫡女,这陡然之间飞上枝头,眼馋肚饱的不在少数。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别说一群女人,这都可以开话剧团了,怕是不会安静。
倒不是说元春性情怯懦会被人欺负,之所以让秋芳以及抱琴护着,那是因为一旦元春下场就无转圜余地。
秋芳与抱琴闻言,自是笑着点头应诺。
元春见状腻歪道:“妾身又不是张扬之人,岂会不懂事儿。”
且不说她在宫中如何谨小慎微,就单单她在王府表现出来的管家能力,岂会是愚昧妇人,只是听着少年霸气护妻的话语,不由的芳心悸动,恍如吃了蜜一般的甜。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他知晓元春有这份能力,只是知晓归知晓,关心的意思不得表现出来,总不能说“为夫相信娘子”这般没有情感的话语,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来的自在。
于是水溶拉着元春的手儿,温声道:“这不是担心娘子,若娘子受了委屈,为夫岂不是心疼。”
甜言蜜语的,还不是张口就来。
元春闻言,一双美眸盈盈的看向少年,如同掩月在流云里的月亮,显得朦胧多情。
皇室贵胄,其大抵都是自我为中心,原以为指婚至北静王府,能做到相敬如宾已然是幸事,可少年的温情、随和,相处起来只觉轻松自在,倒像是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