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不许兄弟们肆无忌惮地越界。
“哦?孤听说九哥前阵子与你在谢府见了一面,相谈甚欢?”
禾嘉文忙道:“见面是有的,相谈甚欢却是没有的。”他扭头看向眼观鼻鼻观心的三弟,“三弟也在,殿下不如问他。”
太子能听出禾嘉文话里话外对九皇子有些不满,同时怵头面对他,才把三弟推了出来。
想起刚刚靖武侯这位庶出三公子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便柔声问起,“道远,你怎么看?”
原主叫禾嘉真,字道远。太子能一口叫出字来,分明是做足了功课。
容道远拱了拱手,“回殿下的话,九殿下只是心急了些,最先趁虚而入罢了。”
禾嘉文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了过来,一个劲儿地使眼色:三弟!你这是在公然挑拨太子与九皇子的兄弟情义吗?!你怎么敢啊?!
容道远权当没看见,“父亲担心李姨娘背景通天,便暂且放任了她。大哥同样担心惹怒了谭氏背后的贵妃与九皇子,便在公堂上睁一眼闭一眼,却没想到顺天府尹大人并不肯和这个稀泥。九皇子怕节外生枝,总要见大哥一面,嘱咐几句。”
没有提到谢氏,禾嘉文暗暗松了口气,却依旧十分紧张。
而太子粲然一笑,“他嘱咐你们不要乱说话,不要向我向父皇母后告状?”
容道远应道:“那倒没有。他只是希望我大哥倒向他而已,不然他就让谢氏出面首告我大哥无礼。”
禾嘉文腾地站起身来,顶着一脑门子冷汗……尿遁了。
太子目送禾嘉文出门,端起眼前的盏茶轻啜一口,方悠悠道,“你这大哥不大撑得住事儿。”
容道远笑道:“殿下,我大哥还没成婚呢。前有狼后有虎,您让他怎么样?他和谢氏毕竟有过真心,恕我直言,一个在乎真心的主儿可不会坏到哪里去。”
太子并不介意被比作老虎,更是莞尔道,“你很不错。”
此言一出,便是在角落里当值的内侍和侍卫们都嘴角上挑,他们殿下眼光极高,可是很少夸奖人的。
容道远道了声“不敢当”便进入正题,“殿下能让我诊下脉吗?”
太子颇为意外,轻“咦”一声,“你年纪轻轻竟通医理不成?”
读书人粗通医理太寻常了,像他这样的更是久病成医,虽然他不太相信靖武侯这庶出三子真是个不世出的神医,但让人家摸个脉,他并不会拒绝,于是他换换伸出了手臂,更把手腕内侧朝上放着。
内侍见状赶紧跑进包间门里间门,在容道远伸手之前捧了个薄薄的坐垫出来,并迅速垫在了太子手腕之下。
太子看着内侍,笑说,“我哪里这么娇气?”
内侍腼腆一笑。
容道远看了看包间门里内侍和侍卫们的反应,感觉太子的随和不是装的。
小光此时也说:“太子常年缠绵病榻,且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居然性子丝毫都不扭曲……”
容道远接话道:“确实。太子是真的宽和有气量,这跟他自小爹疼娘爱长大有直接关系。”他指尖接触到太子手腕,凝神静气片刻之后,他又笑了,“是中毒。”
小光模拟出拍手的声音,“好耶!”
容道远分析道:“皇帝五十好几了,按照剧情再活二十年,到时候太子不到四十,感觉还挺不错。”于是他不仅神魂在笑,更控制着马甲笑了起来。
太子一怔,脱口而出,“道远你以后别随便这么笑。”
原主作为男二自然有副公认的好颜色,与男主禾嘉文都是世家公子之中最闪亮的崽。
容道远穿来之后原主的外表潜移默化加强了几分,但太子直接来了这么一句……怕也是个隐藏的外貌协会。
不过这都是小事。
容道远收回手,话里话外满是笑音儿,“殿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太子微皱眉头,“你都笑成这样了,你问我先听哪个?你不能一起说吗?”
容道远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说,“您的病有治了,只是治疗起来得花上许多时间门和药材。”
太子眉头皱得更紧,“坏消息呢?”
容道远故意皱起眉头,“后半句就是坏消息啊。”
太子:……隔了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你逗我?”
容道远眉目舒展,又一次笑而不语。
太子一脸正经,“居然没吓到你。”说完他放声大笑。
说真的,莫说太子,就是在场的内侍和侍卫对靖武侯三公子全然不了解,却完全不信这位三公子会在这等大事儿胡言乱语:三公子只怕,也许,八成……真能治好太子。
禾嘉文洗完脸,整理好仪容,从净房归来……还没进门就能隐约听到包间门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他越发不安起来,总有种“事情彻底超出掌控,失去了人生至关重要的东西”的直觉。
然而他并不清楚那“至关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为“三弟取悦太子,抱上太子大腿”所带来的不快和不安之感。
只是他不快不安,又能怎么样?难道回头向太子告状,说三弟不是什么好货吗?他真这个干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