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幕看着试纸结果,眉头也皱着。
片刻之后,他跟刘科说:“现在马上取样,按照可见症状轻重程度取样标记,记录好个体情况。”
说着,他又看向地上那些被针灸过的猪,沉声说:“这些重点关注,每隔一小时取样一次。”
刘科一脸为难:“周主任您是想做PCR检测吗?但PCR一般是用在早期诊断,这儿的猪都发病了……”
周幕:“那你觉得试纸条的异常结果是怎么回事?”
刘科一愣,片刻之后,他脸色一变,有些磕巴:“不……不会吧,不可能吧。”
“周主任,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呢,结果到底怎么样,我们这都急死了。”梁站长说。
周幕看向焦急的沈彰夫妇,目光温和:“我们用试纸条快检,其中有3个呈现阳性,剩下的结果不明,无法排除假阳性或假阴性的可能,需要更精确的手段检测,比如荧光PCR,但现在没有试剂盒,只能先取样。”
梁站长愣了一下:“有3个阳性……”
刘科看了一眼周幕才说:“一般来说,有3个阳性已经能确定,必须马上上报,封闭猪场,严控进出人员,并启动相关程序……”
沈彰和林凤雅脸色惨白,果然还是逃不过。
虽然早有预料,可真到了这一刻,所有心血付诸东流,甚至还会连累到周边其他养猪场,这种心情……太难受了。
周幕:“我们会立刻跟局里报告,从现在开始养猪场封闭,禁止人员进出,组织村民对周边进行消毒。”
交代了一下,周幕就又打电话叫人从市里赶来,带PCR试剂盒,带各种装备。
梁站长去问了刘科后,回来告诉沈彰他们:“看看这边晚上能收拾个住的地方出来不,周主任和刘科估计不回去了。”
说着,他又低声说道:“我刚问刘科了,好像是试纸条结果异常,检测出阳性的是猪舍里面看起来状况还行的猪,外面这些症状严重的,反倒是有些检出有些没检出,所以怀疑是假阳性或者假阴性,要更精确的PCR检测才能确定。”
沈彰和林凤雅也都不是没文化的人,这意思大致听懂了,都有些懵。
沈照星赶紧说:“他们最开始测试的,好像是没灌药的猪,后来才出来测试外面这些扎了针灌了药的,那是不是说……画给猪扎针灌药,有用?”
梁站长摇头:“不好说。”
沈照星却是很兴奋:“叔婶,说不定还真有用!画肯定是从哪儿学来的,不然折腾啥?画刚交代要两个小时灌一次药,我这就去熬!”
沈彰和林凤雅心里七上八下的,可也确实有了盼头。
周幕也没阻止他们,他就叮嘱刘科,每小时都取样,到时候可以对比灌药前后的情况,虽然他也并不觉得真有用。
这可是A猪瘟。
真要有在病程后期如此快速起效的办法,那……
不敢想象。
刘科忙着取样,周幕找了个地方去打电话。
“陈教授,是我,周幕。我想问一下有关A猪瘟的情况,有没有试过中医针灸和中药治疗?我记得针灸和中药对猪的某些病症确实是有效的……”
周幕低声说着。
陈教授那边回答:“我国三年前爆发首例A猪瘟,而A猪瘟在全世界流行已经有上百年,目前没有有效的药物或者疫苗能进行防治,一旦感染,致死率百分之百,传染性又强,因此A猪瘟传进我国之前,农业部就很重视,可即便严防严控,A猪瘟依旧在我国爆发了。你说的给猪针灸治病并不稀奇,比如针对猪的感冒、风湿、瘫痪、消化不良和产后缺乳等等。而A猪瘟是病毒引起的,针灸治疗应该不会奏效。”
周幕点头:“那配合中药呢?”
陈教授道:“抗病毒类中药的作用机制有几种,直接灭杀病毒、抑制病毒入侵宿主细胞、抑制病毒复制、抑制病毒活性等等,中药在抗流行感冒病毒、乙肝病毒等方面表现很好。在全世界都对A猪瘟束手无策的时候,当然也有人研究抗病毒中药和天然药物是否能起到作用。很遗憾,目前已知的抗病毒类中药成分,都拿A猪瘟束手无策。”
周幕想了想,又把从沈彰那边要来的药材单子发给了陈教授。
“这……这上面的药材,只有少许含有天然抗病毒成分,其他的药材,更像是……”陈教授在电话那边也有些迟疑,“我对中药了解不是太多,我找人问问。小周,你这怎么忽然想到中药针灸治疗A猪瘟上?”
周幕没多说,目前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次日清晨。
周幕在一阵躁动的“哼唧”声中惊醒,睁眼一看,天才刚蒙蒙亮,而吵醒他的,就是一阵阵起伏不断的“哼唧”声。
自从他进了畜牧局,这聒噪的“哼唧”声就非常熟悉了,养猪场一到喂食时间,猪群就会躁动哼叫,特别急切。
可这儿的猪昨晚上才确诊了A猪瘟,有一部分病症严重,另一部分病症较轻,毫无疑问所有的猪肯定都食欲下降,对投喂更不会如此急切,精神也萎靡虚弱,很难发出这么兴奋的哼叫声才对!
怎么回事?
答案似乎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