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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木马(1 / 4)

凯瑟琳睡了一个香甜的美梦, 她准时在玛格提着温水来到她的房间的时候醒了过来。

“早上好, 小姐,”玛格将水倒进镀金的脸盆里,将采摘的新鲜的花瓣和蜂蜜倒了进去, 才过来帮凯瑟琳穿上裙箍:“我早上去园的时候, 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霍华德小姐,她持续不断地采摘已经有半个月了, 我看园丁对她都快要忍不住了, 她难道不知道园里有三个花园,其中一个才是日常使用的, 剩下两个花园的是要做成精油的吗?”

当然让玛格鄙视的是, 起先这位霍华德小姐还装装样子, 将扎成花束送给王后, 很快她就跳过了这一程序, 直接送进国王的书房。

“难道你没发觉国王并没有一次推拒吗?”凯瑟琳将自己的脸泡在脸盆里,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既然国王享受少女的追求和讨好, 那我们有什么置喙的呢?”

“这哪里是讨好,这分明是赤·裸·裸地勾引, 仗着她青春的肉·体和容貌,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玛格道。

凯瑟琳坐在椅子上,将来自大马士革的紫草油和蔷薇露混合了一点, 涂在了脸上。她端详着镜子里自己的容貌:“的确如此,年轻和青春就是资本,人们都吃这一套。”

“哦, 我可不是在说小姐你不再年轻,”玛格笑道:“在我看来,你可比17岁的女孩还要年轻动人呢,一般女孩都有的雀斑和细纹,在你脸上,可全都看不到!你的皮肤白皙细嫩地仿佛新生儿一样。”

“如果你听我的话,别再用铅粉化妆,你也可以比别人显得年轻。”凯瑟琳就道。

“你的话我要听,”玛格乐呵呵道:“因为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啦。”

凯瑟琳绾好头发,她的头发并不像国王说得那样乱蓬蓬又粗糙,实际上她棕褐色的头发柔顺又有光泽,编成任何辫子或者盘起来,都很服帖。她轻松用一根浅红色的玛瑙簪子就将自己的头发固定住了。

凯瑟琳一般早上都是和玛丽一起用餐,但现在她不太愿意了,因为发觉自己即使什么都不说,坐在那里就会打断玛丽的弗朗索瓦兴致勃勃的谈话,她可不愿意没有眼色地继续当蜡烛。

然而越是如此,玛丽和弗朗索瓦反而越要邀请她一同用餐,仿佛这样他们在早餐时欢快谈论就不惹人注意了,因为是“三个人”在交流,看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凯瑟琳看着面前的鸡脯肉,大概自己是唯一一个心思在正常吃饭的人,不过她同样也兴致勃勃地观赏着面前这一对青年男女的交谈,看着他们仿佛是争论实则抒情大过启发,这可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她可以确定的是,这位法国王太子性格稳重,通情达理,这是很重要的一条,他对玛丽听起来不怎么正确的观点都能包容,也不觉得她有些地方的愚笨,凯瑟琳觉得他看到玛丽的优点和发光之处,本身就显示了他的优点和发光之处。

至于玛丽,这个傻姑娘大概还没觉得自己已经深受这位王子的影响了,上一次失败的爱情还是给她留下了一定影响,使她努力分辨着弗朗索瓦语句里的含义,然而她却从心底明白这位王太子和那个骗子维克多完全不一样,他是不是有真切的感情,从他的举动中就看得出来。

凯瑟琳从心底觉得满意,她个人认为抛却国家利益来看,这的确显示出了双方的情投意合,这让她觉得国王看人的眼光是比较精准的,但她也不确定如果换成弗朗索瓦的弟弟亨利来求婚,国王是不是也会答应。

说实话国王能给玛丽婚姻自主权,这着实叫凯瑟琳意想不到,英国几乎所有的公主都必须由自己的父亲或者兄长,再或者侄子安排自己的婚姻,如此说来嫁到外国或者本国,几乎没什么区别,但玛丽获得的这种自主权几乎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恩典,凯瑟琳认为是国王在允诺的那一刻,将自己十年对她们母女的愧疚都用尽了。

这让她看到国王的确拥有一颗常人的心,只不过很多时候这颗心裹着铁皮,这也是人们看到的国王的样子,可换种角度来想,如果国王不心硬如铁,就像殉教者爱德华一样,那他很快就会在云波诡谲的政治斗争中死去,现在他避开了战争的死亡、刺客的杀伤、甚至致命的伤口,他要轰轰烈烈地开展以宗教为借口的全方位的改革,未尝不是这种坚强意志的作用。

凯瑟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吃着饭也会想到国王,她就归结于自己的思维天马行空,大概有那不勒斯到伦敦的距离。

在她和玛丽用餐的时候,安妮的房间里却在进行着一场惨不忍睹、耸人听闻的审讯。

霍华德小姐被捉住了头发,强迫她跪在地上,虽然地上有厚厚的波西米亚的地毯,但依然对她娇嫩的膝盖造成了损伤。

而她天真纯洁的一张小脸此刻露出深深的恐惧和惊惶,她看着她的表姐安妮手上的匕首,那是一把森森闪着寒光的锋利利刃,正在她年轻美丽的脸颊上上下比划着。

“表姐,表姐,”霍华德的瞳孔都缩成了一条缝:“为什么要这样,我是你的表妹啊!”

“勾引我丈夫的表妹?”安妮啧啧道,她兴奋地看着霍华德青色的面孔,仿佛和匕首的光芒同色,“让我看看你的脸,你矫揉造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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