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平复了一下心情, 随即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我记得昨天晚上我从国王的寝宫出来的时候, 他将你叫了进去, 是否有事情吩咐?”
“是的,”爱德华就道:“国王想起了自己在正在提交国会的法案上应该补充一句话, 所以连夜叫我送给克伦威尔大人。”
“那么你昨晚上并不在宫廷之中?”凯瑟琳就道。
“是的,”爱德华道:“宫廷的守卫是我的副手若昂,他负责宫廷的警戒。”
“那么若昂大人……”凯瑟琳正在思索怎么提问,就听爱德华低声道:“若昂是王后的人, 王后相信自己的生命安全只有若昂巡逻宫廷的时候才能保证, 国王也无可奈何。”
这个消息让凯瑟琳不由自主一怔, 她敏锐地感到这个消息非常不一般。
“爱德华, 我觉得昨晚上的巡逻有些不太正常,”凯瑟琳立刻道:“能不能请你核查一下, 昨晚上的巡逻是否出现了一些程度的疏漏?比如我们站立的这个地方, 是不是无人巡查?这是否出自若昂的示意?”
爱德华注意到了她的不安,“我会立刻询问。昨天晚上是否出现了什么异常,令你如此不安?”
“确实有一些事情,”凯瑟琳就道:“……我原以为这件事是个偶然, 但现在看来, 也许不是。”
凯瑟琳回到玛丽的寝宫, 等待她的课程结束。
过了不到半小时,玛丽就匆匆赶了回来,她一走进房间就命令身后的侍女退下,然后亲自关上了门, 然后倚着门背长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激动和惶恐的神色,但下一秒她就扑到自己的妆台上,从颤抖的双手打开了钥匙,取出自己的珠宝匣,一样一样清点了起来。
很快她的神色就变得忧虑,一颗颗宝石在她的手中转来转去,她看起来想要将项链上的红宝石抠下来,但很快就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这串项链能卖出去多少钱呢?能有三百镑吗?”
“也许五十镑也卖不出去,”凯瑟琳从镜子后面走出来,“因为上面有王室的印记,谁敢私自盗取并买卖王室的珠宝,会被判处二十年的刑期。”
玛丽吓得尖叫起来,她完全没有看到凯瑟琳就在她的房间里,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吓得从椅子上滑落了下去,凯瑟琳觉得这一下可比她在晚宴上所有的行为加起来还要滑稽。
“凯瑟琳!”玛丽抓着自己的裙子一跃而起,差一点又被裙子绊倒。
她怒目而视着凯瑟琳,声音都因为激动显得紧绷如同弓弦:“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刚才,”凯瑟琳道:“看着你如同鼹鼠一样将自己的珠宝掏出来,仿佛在计划着一件大事,可以用的上你所有的珠宝一样。”
“难道我连欣赏自己珠宝的权力都没有了吗?”玛丽愤怒地挥舞着手:“倒是你,未经我的允许,怎么能随意进入我的房间!”
“也许我不需要你的允许,”凯瑟琳道:“毕竟窗户是一条捷径,有人已经捷足先登过。”
玛丽如同被捏住了喉咙的天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胸膛在不停地起伏。她最大的秘密就这样被凯瑟琳窥破,使得她立刻失去了大吼大叫自以为拥有的底气,明明她充气如同面临战斗,然而凯瑟琳却知道她的内心就仿佛放坏了的苹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此时的玛丽也在看她,平滑晶莹的线条勾勒出凯瑟琳白皙端庄的轮廓,她的皮肤一直很润泽,尤其是腮帮上总有淡淡的色,但她的眼神毫无波澜。
玛丽却觉得她的眼神能穿透一切,如果说国王的威仪让玛丽害怕,那么凯瑟琳的平静也让她畏惧。明明一双和蔼的眼睛,可以变得冷酷锐利,可以像刀那样揭开隐藏的秘密,这种穿透心灵的审视仪仅持续了一秒钟,玛丽便立刻受不住了。
“你想知道这一切,那就问吧,”玛丽转移了视线,却不依不饶道:“但我告诉了你,我还要按照自己的决定走下去,这一次你不能影响我,因为我知道你没有站在我一边!”
她这样说着,很快就感觉到刀剑入鞘,代之以柔和的目光,这是她熟悉的目光,玛丽不甘地嘟囔了两句,却也不得不承认她更希望从凯瑟琳那里获得这样的目光。
“昨天晚上大胆闯入你的卧室的男人,”凯瑟琳就道:“他的名字、身份……关于他的一切,你都要如实告诉我。”
凯瑟琳要重新估计玛丽本来就不聪明的脑瓜,尤其是当她处于恋爱的时候,尤其当这段恋爱并不可靠的时候。
“……维克多,维克多·布朗。”玛丽说出来的时候反而松懈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是提到爱人名字时候的欢喜和激动:“哦别思考了凯瑟琳,我知道你在想他是英国的哪个贵族出身……事实上他不是公爵,也不是伯爵,甚至连荣誉的男爵封号也没有,他是个普通百姓!”
“普通百姓?”凯瑟琳倒吸了一口气:“那他是怎么混进舞会的?”
“是的,舞会,”玛丽道:“维克多善于乔装打扮,他化装成了一位大人的男仆,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宫廷!而且他是如此的聪明,换上衣服的那一刻根本没有人发现!他们都把他当做是保加利亚的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