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的杰作。
“麻烦你换个说法。”
“这就是我的竹马。”
“...”
裴竞序捧着玩偶头走过去,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
许听晚感知到身高悬殊,努力踮脚瞪他:“你干嘛?”
“你看看清楚。”他微微俯身,将身高拉至同一水平线。那张别无挑剔的脸就这么近距离地放大在她面前:“我想,你的竹马应该没有这么丑。”
许听晚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他在诋毁自己的画技:“你说我画得丑?”
裴竞序抬抬眉,没说话。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能骑就可以了。我这个竹马能骑,你这个竹马能骑吗?”
裴竞序似乎就在等她的这句话,她一说,他手腕微动,抬了抬手里的橡胶马头。
许听晚‘啊’了一声:“我开玩笑的裴竞序。”
“我们早早是女骑士。女骑士怎么可以没有马?”他以臣服的姿态弯身低头,一字一句地打消小姑娘的质疑:“没开玩笑。给你骑。”
于是,那一天,裴竞序套了一身玩偶服,背着她在舞台上跑了整场。
随着最后一句台词落地:“我不想让别人来安排我,我要做那个安排世界的人。”
舞台下爆发雷鸣的掌声。
演出完美收尾。
台后,许听晚激动地抱住裴竞序的手臂,双眼灵动,像圈了振翅欲飞的蝴蝶。
“今天谢谢你呀!”
少年的额发有些汗湿,猝不及防地被她抱住手臂,先是愣了一下,等缓过来后,弯了弯唇角,把自己的另一只马蹄搭在许听晚的脑袋上:“谢什么?该是我们早早的,一个都不能少。”
起先,她以为裴竞序说得‘一个都不能少’是指儿童节节目的获奖荣誉,后来她才知道,这句话中包含了一个真相与道歉。
演出结束后,他亲自揪出了搞破坏的同学,并把那位同学带到了许听晚的面前,让她就自己的行为进行道歉。
当时的那句‘我们早早’,带着明显维护的意味。
但是时过境迁,许听晚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这与儿时的维护是两个意思。
具体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此时她只感觉书房里的温度比外面高出许久,热得她脸上发烫。
她的手不自觉地往桌上去摸,想拿桌上的纸扇扇风。所有的纸被她不慎扫开后,她的手背碰到一硬壳的书封。
《Un beau voyage》
法国绘本师Marc Majewski的儿童绘本《一次美丽的旅程》。
绘本似乎常被人拿来翻阅,纸张并不是簇新的,看着有些时间了。
许听晚突然记得裴竞序的头像就是《一次美丽的旅程》里的插画,她借此转移话题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Marc Majewski了?”
裴竞序知道她在转移话题,却也没有在意。他没思考喜欢这本绘本的时间,直接脱口而出:“五年前。”
“我也很喜欢他。”
“我知道。”
这事没什么稀奇的,裴竞序知道她一切的喜好。
她随手翻了翻,翻了几页后,有张字条突然从绘本里飘出来。
纸条上像是在看绘本时,随意写上去的。字迹还是熟悉字迹,就是少了几分他平日写字时劲道的笔锋。
上面写着半截诗:“世界在明亮中倒退,一些我们以为永恒的,包括时间都不堪一击。”
“这是什么?”许听晚想去拿,裴竞序先她一步伸手过来。
他将纸条重新夹回绘本,掌心压在上面,反问她:“不是说要用早饭?”
“哦。”她刚才回忆着小时候的事,忘了进入书房的目的。
被裴竞序一提,她才记起来。
两人出了书房,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许听晚没让裴竞序搭手,她扶着墙一步步地往下走,走到餐桌前,才发现阿姨做的都是南边的早点。
“阿姨,您是南方人吗?”她问。
“是呀。我是南樟来的。当时经由人介绍的时候说是裴先生没有别的要求,只两点,一个必须是南樟人,还有一点便是会做当地菜。”
许听晚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心想他嘴还挺刁,找个阿姨都得是南樟人。
正此时,裴竞序掀眼看过来,许听晚立马心虚地低下脑袋去摸餐具。
她很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早饭,难免多吃了一点。
用饭的时候,裴竞序似是无意提起:“今明两天是不是休息?”
许听晚腮帮子鼓着,说不了话,只能点头。
“那多呆一天。”
“?”
“你堂哥今天要过来。”
许听晚把嘴里的东西生咽下去:“他来他的,我呆在这儿干嘛?”
“他说郊区那儿新开了一处露营地,正好这两天天气不错,请我们过去玩几天。”裴竞序看她吃得太噎,给她倒了杯甜豆浆,推到她手边,示意她喝一口缓下气。
许听晚抓起玻璃杯顺了一下,等胸口那儿舒服了,才说:“你们自己去不行吗?”
“本来是可以的。”他说得煞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