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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
陈澈之转过头来,便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阿暖 - 其实不过是数月未见,但却像已经过了不知多少年一般,两人之间也像是隔了几重山,当初的亲密,嬉笑无间都恍如隔世 - 阿暖很想像以前一样笑嘻嘻地唤二舅,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特地为着她的婚礼回来的。
可是实在没有这样的心情,连装都不想装。
她走上了前去,嘴巴动了动,喃喃道:“真的是你,二舅,你果然还是回来了。”
她收到那封信的时候还希望是有人威胁了陈家的下人才知道那个暗号的,她希望那些人冲的是她 - 虽然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她也没有应下去见他,而是约了他在这个私宅。
这是阿暖自己的私宅,她从来都是理智的人,是不会冲动去他约的地方见他的。
“二舅,你真的回来了......大舅和外祖父他们......”
阿暖喃喃着,她有很多话想说,例如大舅和外祖父他们费尽心思,就想让你永远别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现在在哪里?你现在身边都有哪些人?......可是真对着他,阿暖真的一句也问不出来。
陈澈之盯着走近的阿暖,挤了丝笑容出来,可是周身阴郁的气质哪里还是那个有些腹黑有些懒散的贵公子陈澈之?他这个样子 - 其实阿暖也是熟悉的,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她初初见到他的时候。
他想的是,她果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 可能知道的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多。
陈澈之一直没有出声,阿暖就走到了一侧的竹椅上坐下,伸手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慢慢喝了两口,等莲心茶的苦涩布满了满嘴满喉,脑子也同时醒了醒,才继续道:“二舅,你过来见我,那些人知道吗?”
那些人 - 她是没问,直接就肯定了。二舅好端端的跑了回来,没有电报,没有信件,到了越州,也不去看外祖父外祖母,就偷偷摸摸的送了封信给她 - 还能是什么情况?
陈澈之脸色数变,最后终于“嗯”了声,开口道:“知道。”
阿暖抬眼又瞅了他一眼,他这么一出声,倒是把很多东西又找了回来 - 因为他一出声,阿暖就抓到了他的情绪点,且因着直截了当的对答,也不用费力去猜测或掩饰什么了。
她道:“你是有什么打算吗?”
陈澈之没出声。
她又问道:“那你这般来寻我,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吗?”
他把目光转去了窗外 - 外面是个浅浅的荷花池,此时上面铺满了冒着紫色尖牙的睡莲 - 她自小就喜欢这些。
他道:“保皇党从南洋运了一批军火过来,过境惠州港的时候被廖珩的人扣下了,他们想要廖珩的批文,趁廖珩去京城之际把那批军火拿回来,运去燕北。”
阿暖真是倒吸一口气,她看着陈澈之,有点不可置信道:“二舅,所以他们不是让你过来找我要批文吧,他们脑子有问题吗?”
然后皱了皱眉道,“哦,外祖父外祖母或者我们陈家可没有半点把柄落在他们手上,既然你过来了,就别回去了 - 这里不是燕北,他们想必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 你也不用顾忌什么,你身份虽然敏感,但闹出来了也不至于就怎么样。”
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心里很清楚廖珩并不在意陈澈之的身份 - 虽然廖珩的态度不会改变她要做的事,但至少让她心里更没有负担一些。
而陈澈之看着阿暖面上丰富的表情,心里却是另有一番滋味 - 这便是阿暖,似乎无论什么事情,在别人看来天大的事情,只要到了她面前,似乎都不会觉得是什么难事,偏偏你并不会觉得她只是天真,她只是看什么都不会顾忌细枝旁节,只会揪住核心,去解决问题而已。
他道:“阿暖,我另有打算。我回来,其实并不单止是因为你外祖父外祖母的缘故 - 我知道,我回来,其实对他们的处境,根本无丝毫助益,我能做到的,廖珩,也都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他也能做到。我回来,只是有一些事情想做,也觉得应该做的。”
他说的艰难,而阿暖看着他,面色却更是难看,心也一直往下坠 - 这才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
陈澈之深吸了一口气,从窗外转过头来看向阿暖,盯着她的眼睛,道:“阿暖,我的确需要那批军火,你能帮我拿到廖珩的批文吗?这事我会和他交代 - 他从京城回来,你也可以把此事直言告诉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走到了阿暖身旁的桌前,然后往桌子上放了一封信笺,慢慢推到了阿暖的面前,道,“这封信,你帮我转交给廖珩。”
阿暖紧紧盯着那封信,心里头乱糟糟的,她咬了咬唇,道:“二舅,燕北的形势很复杂,你回来,没有丝毫根基,那个什么皇子的名头,根本没有多少用处,你做不了什么,你......” 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