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雪装作一副惊喜的样子,她的围巾早就拉下来了,以真面目示人。
“俺家可缺粮票布票工业券了,不止俺家,俺们屯里都缺,要是俺能带点回家,俺公公和俺男人一定不骂俺没找到亲戚,比起给俺假地址的亲戚,票和钱可都是实惠,娃儿来年的学费有了,粮票也有了,说不定能给娃儿扯身新衣裳过年穿。”
秦大娘觉得有门,眉开眼笑地道:“对啊,就是这个道理,不然你带那么多回去又累自己又不好交代,说不定路上还会打破鸡蛋。闺女,俺不坑你,你卖腊肉腊肠给俺,钱照给,一块五一斤,比着店里的价格,另外再给你五斤粮票和五张工业券咋样?”
到了年关,这些东西在黑市里价格可贵了,得翻一番。
“我也要,我也要,闺女,我家工业券得攒着买缝纫机,但我可以给你十斤粮票。”安大娘紧接着道,她大儿子是矿工,二儿子在煤厂,月月都是四十五斤的供应,粮票又不是钱,省省就出来了,对方拿着粮票买粮食还得自己掏钱。
风轻雪手足无措地道:“我没有秤。”
安大娘忙道:“我家有,我去拿,顺便拿篮子来装东西。”
另外两个也顺势回家拿装东西的器具和钱票,不多会,三个人又带来三四个中老年妇女,个个喜笑颜开,明显冲着年货来的,压低了声音,不敢大声喧哗。
风轻雪爽快地按照秦大娘的意思给腊肉腊肠风干鸡风干鸭定价,都是一块五一斤,票证不算在内,比起鲜肉,腊肉腊肠和风干鸡鸭没有水分,损耗大,这个钱一点都不高,鸡蛋则是六分钱一个,很快就被她们瓜分光了。
两大篮子的货,风轻雪一共收了八十六块钱,这是零头都被她抹去的结果,另外得了三十七斤本地粮票、二十三张工业券、一张七尺布票和一斤半的糖票。
秦大娘遵守诺言给她半包白糖,她也抹掉了秦大娘一块八毛的零头。
风轻雪依葫芦画瓢,换件褂子,去离煤厂很有距离的面粉厂附近转了一圈,从工人家属手里换回一百多块钱和一堆票证,最后步入废品收购站的范围,寻了几个好交易的,用老物件换细粮和腊货,什么样的老物件能换多少东西,全由她定。
这时候,谁家没点老物件?靠近废品收购站,谁没从里面倒腾点能用的老物件?
经过十余年的学习,又有空间里的古董供她观摩,风轻雪的眼力早就练出来了,十几斤面粉大米挂面和腊肉换了三四件日后价值不菲的好东西,其余的就很普普通通了。
换走她手里最后一点白面的小脚老妇人指了指远处邓楠前妻家的门,小声道:“他们家的老物件多,娶的媳妇是原先大地主邓家的儿媳妇张蓉,谁都知道她在举报邓楠之前就自己私藏了邓家许多财物,又因为她举报有功,所以她自己的嫁妆和常用的东西都没有被没收,嫁妆里好些都是当年邓家给她的聘礼,这些年日子过得舒舒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