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中年大叔,或许他哪怕冒着得罪女儿的可能,也要棒打鸳鸯了。
“游先生,您见过不死的人么?”
刘益守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游京之一愣,随即苦笑道:“世上哪有不死之人,老朽也是时日无多了啊。”
“既然游先生觉得已经时日无多,为何哪怕到了枋头,每日也要读书呢?如果今天读了,明天就没于兵祸,那今日的书岂不是白读了?”
这个说法还真是……游京之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是了是了,你说得没错,世上哪有不死之人呢。”
游京之回过味来,终于明白了刘益守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你明天就会死于意外,那你今日是不是就不吃饭了?
后世好多人从事危险的工作,也有很多同事是死在工作意外中,这些人是不是整天都要放纵自我,不读书不学习,生活也不用自律了?
或许有些意志薄弱的人是这样,但还有很多理想远大的人并不是这样的。
“行了,你去找游娘吧,这事我答应了,正好我也可以看着你,不让你欺负游娘。
老夫还有几个寒门出身的子弟在邺城,我会修书一封,你派人去寻他们,让他们一起到你军中当个文书什么的,顺便也帮忙当教习吧。
老夫年纪大了,好多事情难以亲力亲为了。”
“谢岳父大人!”
刘益守激动的拉着游京之的手说道。
“罢了,老夫也是看出来了。游娘那样的模样,一般人家护不住她。太厉害的我又怕欺负她。你多多善待她吧,老夫其实也是拿你没办法的,别的不说,你后院里的那些女眷,一个个都美若天仙的,老夫真怕你纵欲过度英年早逝。”
游京之叹息着摇头说道,自家水灵灵的白菜被猪拱走了,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请岳父大人放心。不过接下来可能会有点折腾,我们不久就会离开枋头了。”刘益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最近跟游娘子天天浪得飞起,他真怕对方怀孕了。
“离开枋头?”
游京之一愣,有些不明所以。这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走呢?
“岳父大人,此事一言难尽。”
刘益守略略的跟对方说了下自己和尔朱荣的“爱恨情仇”,果然游京之就释然了。
“虽然让游娘跟着你奔波我有些心疼,但这件事你做得对。”
游京之点点头,看刘益守越看越顺眼了。
心怀怜悯之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刘益守连洛阳城的陌生人都不肯去伤害,他再怎么样,也不会伤害自己女儿的。
“你只是不想麾下那些丘八,变得跟尔朱荣和高氏兄弟他们一样,对么?”
游京之笑着问道。
刘益守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有教无类,这些事情包在老夫身上了。老夫好久没用戒尺了,这次正好收拾收拾那些丘八。”
……
晋阳城外的大营校场,下着冬雨,淋到身上有些微寒。尔朱荣披着大氅,站在伞盖下,他身边站着一位中年将领,容貌俊美,神态柔和敦厚,看着校场内各将校组成的严整小方阵,面带微笑。
“天穆兄,你以为如何?”
尔朱荣自豪的问道。
修养了一段时间,他麾下这些虎狼之师,都恢复了元气,而且家里都得到了不少财货,再次出征,也没有后顾之忧。
简而言之,洛阳之行,让尔朱荣完成了原始积累,他可以想下一步的事情了。
比如说,当个权倾天下的权臣,甚至是皇帝什么的。
“都听好了,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日之后,带着部曲,到这里集结,准备出发。什么都不要问,这三天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敞开了玩!”
敞开了玩能玩什么?打麻将还是扑克?
当然只能是玩女人了!
女人有没有呢,不仅有而且还有很多很多!都是从洛阳带回来的!
方阵中的大小将校都彼此交换着诡异的眼神,兴奋有之,猥琐有之,茫然亦是有之。唯有高欢皱着眉头,似有苦闷。
“贺六浑,你怎么了?”
一个文人模样的中年人小声问身边的高欢道。
这个人叫司马子如,很早就投了尔朱荣,不过在投尔朱荣之前,他就跟高欢是铁哥们的关系了,两人又都很好色,简直是臭味相投。
“家中母老虎发威,美人看得到吃不到,为之奈何,唉。”
高欢无奈的叹了口气,娄昭君虽然从来都不说“我们娄家如何如何”这样的话,但说真的,他高欢现在也确实就是个吃软饭的男人。
连当马队队正时,都要靠着娄昭君的嫁妆才能当上,因为没有马就当不了马队队正,那时候军队是不提供马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