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易真没有想过这是一个计中计。
女孩是第一层主攻,青年是第二层保险,假如第一个人没有成功,那么就用自身的消亡为第二个人铺路。这是死士的打法,并且颇有古时行风。
古代的死士在刺杀某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时,因为难以接近,所以往往会使用这种手段:一个人以命相搏,飞蛾扑火般演绎一场无望的刺杀,另一个人就在这时出手相救,赢得目标的感激和信任之后,再毫不犹豫地挥刀如挥闪电雷霆。
要不是那碗热汤,要不是青年选择了下毒这种绝不可能伤到易真的方式,要不是易真看见了碗中游曳的赤色毒雾犹如血腥的微笑……那么他绝不会这么快察觉出来,并且予以反击。
易真第一次动用了蚀骨蝎毒,将对方瞬间送去了黄泉。
“记一下,太阿,”他说,“这就是两个穿书者了,我很想看一看……最后栽在我手上的人,究竟能有多少个。”
[好的,玩家。]
顿了顿,太阿又道:[需要为你播放一些舒缓心情的纯音乐吗?你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易真低着头:“不用,我只是……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我认为人是有应激反应的,]太阿说,[因为你们是情感动物,有着相通的喜怒哀乐,所以才对同类相残这种事无法适应。]
“没错。”易真轻声说,“我们是情感动物,因此立场才会左右我们的人生……狮子不会为守护羊群和另一头狮子厮杀,人却会这样做。从我选择了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战争就已经打响了,我所做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在这场战争中获胜。”
“——小真,不用害怕,也不用为手里的鲜血感到罪恶。这是我和你的世界,一切妄图夺取它的人,必将被钉死在刀上,烧死在火中!”
低沉嘶哑的男声在他耳畔响起,温情中暗含扭曲的杀意,像是从尸山血海开出的一朵畸形玫瑰。
易真悚然一惊,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他妈的搞什么鬼?!”
他的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咣咣的,几乎要从嗓子眼里吐出去,太阿说:[怎么了,玩家,你不喜欢吗。]
“我……我喜欢个锤子啊!”易真抓狂大喊,“我还以为容鸿雪监听到了你和我的谈话,我还以为秘密早就曝光了我在他眼里就是透明的,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他妈的……呃心脏病要犯了……”
[我认为这是能最快让你摆脱应激情绪的方法,事实证明,的确很有效果。]太阿一本正经地说,[不是吗?]
“你丫切开就是个黑的吧……”易真有气无力地抓住心口,“别再搞这一出了!也不许再学他说话!”
[严格来说,这其实不是模拟男主角的声音,而是我资料库中自带的数据。]太阿说,[不过,你既然这么要求了,那好吧。]
惊魂未定的易真刚拖着疲乏的身躯下到海港,就见眼前乌泱泱一大片人,他还以为是穿书者组团来打boss了,正欲戒备,不料被一个芳香四溢的大花圈套了个正着。
易真:“?”
见到他来了,海港的负责人立刻一窝蜂地涌上去,轮番跟他热情握手、千恩万谢,掌声汇聚成欢乐的海洋,就差请个乐队来敲锣打鼓了。
易真十足的摸不着头脑,只听为首的海港官员喜气洋洋地说:“谢谢易先生,谢谢你为月鹿港做出的杰出贡献!”
贡献?什么贡献,把你家的飞行器炸了满海的贡献吗?
官员脸上笑开了花:“啊这个,易先生这一炸啊,实在是炸出了风采,炸出了水平,炸出了我们月鹿港的光明未来啊!”
易真:“…………啊?”
“我们所有人,都要感谢易先生的慷慨!”官员铿锵有力地唏嘘,大马金刀地往那一站,扯着花环就往易真脖子上套,“易先生不仅一表人才,还是海选连胜八场,越级击败对手的高人,更是仗义疏财的豪杰,实乃当世罕见,当世罕见啊!”
花落如雨……易真就像庙会上套圈的玩偶,脖子上挂满了环,拍摄的闪光咔嚓咔嚓,四面八方乱响。
“等等等等等等!”他张手推拒,“等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
一旁的黑衣助理站出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精英微笑,口齿清晰,声音不大不小,却盖过了全场喧闹的嘈杂:“没错,虽然易先生的月鹿岛之旅只有短短几天,但他十分欣赏这
里的人文景色,同时,也为这里较为落后的辅助设施感到痛心。在易先生的准许下,容氏特别拨款,为月鹿港和月鹿岛改换了一批全新的公用飞行器!”
满场掌声雷动。
[我认为容鸿雪的动作实在是蛮快的。]太阿平静地说。
“我认为他给我去死是最好……”易真在花海中艰难挣扎,他没被两个穿书者搞死,眼看着是要死在这了,“搞那么大阵仗干屁啊!”
好在黑衣助理们眼疾手快地围上来,帮易真取掉了花环。
众目睽睽之下,易真不得不坐上了容氏的车。人们的掌声一路欢送,易真擦了擦汗,身具东海化玉诀,他本来应该是不会流汗的,但刚才和几个大爷你来我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