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给大家都留着脸面。又哪里是她一个继母婆婆能压服的住的。
哪怕她媳妇不是郡主,身上也是超品的伯爵诰命,不知道比她这个三品诰命的婆婆身份高出多少。
何况蓉哥儿一向爱重这个媳妇,而她自己的夫君却成了活死人的模样拉着她一起熬日子。若是真的图一时痛快,仗着婆婆的辈分和孝道跟儿媳对立起来,哪怕在大义上能一时压服,恐怕以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再如从前那么安逸了。
所以她又怎么敢真的对这样的儿媳妇如何呢?于是心里无处发泄的憋屈和怒火就只能都记在继母妹子的身上。
米娜才不管她们是喜是怒,只自顾继续道:“西林庵那边跟咱们府上倒也相熟,姨娘若是想去,只打发个人到我那本知会一声就好。”
那边尤老娘先生被宝珠一番话震慑住,这会儿一听不但要把她和三姐儿送回家,还要把二姐儿送进庵堂,当下就如遭雷劈肝胆俱裂。也顾不上对米娜身份的惧怕,急道:“蓉哥儿家的……”
才一开口就接到了宝珠的瞪视,又赶紧改口赔笑道:“郡主娘娘,二姐儿在府里就挺好,不用非去庵堂……”
尤老娘这厢不顾长辈体面一个劲的伏低做小,米娜就是心里再怎么厌恶她们母女,可是瞧着她这个样子,难免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只是若想别人尊重,先得自己尊重。要是尤老娘跟他两个女儿肯安分一些,尤氏和宁伯府又怎么会真的对她们撒手不管。可惜她们只一个劲的攀附,又为了点好处不顾体面,让人实在喜欢不起来。
心里决定不再计较,米娜就也没有理睬尤老娘,依然只对着尤氏道:“姨娘去不去西林庵全都看母亲的意思,若母亲这里有了决断,只管打发人道我那边说一声就是。
今日也耽误好些时间,我也好半日没见到晖哥儿了,怕孩子又要哭闹,那媳妇就先回去了。”
说罢就行了一礼,直接带着宝珠就那么走了。
她倒是走的潇洒,尤三姐儿却觉得自己失了颜面,可是又畏惧米娜郡主身份不敢再闹,只能捂着脸自己跑进屋子里哭个不住。
一旁的尤二姐儿又何尝有脸,她只觉得妹子太过掐尖要强,非要闹这么一场,弄得就连她也差点就被连累送去庵堂。
有心想要给三姐儿一点教训,可是听着屋里呜呜咽咽的哭声到底心疼,只能跟尤氏告罪自己也进屋劝亲妹子去了。
二姐儿一进屋,看见三姐儿正伏在罗汉榻的大靠枕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啼哭不止,便叹道:“你这番又是何苦来?”
三姐儿听到亲姐姐的声音,倒是一时止住了哭泣,却死活不肯起来见人。
二姐儿拿她无法,只往三姐儿的手里塞了条帕子叫她自己擦擦。见三姐儿肯接帕子擦泪,二姐儿才无奈道:“今日叫你受这场委屈,说起了全都是我的缘故。”
三姐儿听不得二姐儿这话,一下子起身反驳道:“明明是她们捧高踩低,哪里就怪的着姐姐。”
“哪里又怪不着了。”二姐儿道,“是我在闺阁时失了检点,又,又不得已做了姐夫的妾室,身份本就尴尬。平日里谨小慎微连这个院子都出不得的。哪里还敢想着凑到老太太、太太身边。”
三姐儿见二姐儿只一个劲的贬低自己,当下也顾不得自己的委屈,急道:
“是他们见天的把什么‘一家子骨肉’的话挂在嘴上,这还没如何呢,只是寻常家中闺阁女子小聚而已,怎么别人都去得,就咱们自己见不得人。
难道当真他们就比咱们高贵多少,还是他们人人都是朝廷钦封的公主郡主?
要我说姐姐干脆就和咱们家去,大不了今后自吃自做,离了他们还不活了不成。”
二姐儿见跟妹子这里说不通,心里也有些气道:“你说的倒是轻巧,我已经成了人家妾室,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
难道妹子是在怪我这个做妾的姐姐带累了你,叫妹子跟我一样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
可是我给姐夫做妾又为的是什么呢?这会儿倒怨上我了,难道真的叫我剪了头发做姑子,再不拖累你不成。”
“姐姐何苦说这些话扎我的心,我哪里怪姐姐了,明明是他们瞧不起人。”
姐妹两个在屋子里说话声音并没有压低,外头尤老娘本来想要先说几句软和话把大姑奶奶给哄转回来。心想只要大姑奶奶态度和软,想来她那个郡主儿媳看在大姑奶奶的面上,也不会对他们娘儿仨真的那么无情。
可惜她给继女伏低做小了好半日,就听见屋里那个孽障又在那里胡言乱语,心里焦急之下自己掀了帘子进屋,抬手一巴掌就拍在三姐儿的背上。
“你这个孽障还不长记性,只在这里胡言乱语。把你姐姐真的惹恼了,回头看你怎么好。
你是真的不想再上伯府的门不行?”
三姐儿对自己亲妈自是不怕的,便犟嘴道:“她就是皇上的公主,也管不着咱们串亲戚。难道我家两个姐姐都在这家里,还不许人上门来看看?再说就是不上他们贾家门又如何,当谁稀罕似的。”
尤老娘见三姐儿还是回不过弯来,只一个劲的犟嘴,急的更是拿手往三姐儿身上拍了好几下,嘴里还不忘骂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