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淡出他的视线。
又站了一会儿,秘书才收回目光,转身往外走。
江藻走进休息室,眼睛一扫,看到仰靠在沙发上的男人,脸上盖着个摊开的硬壳笔记本,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江藻走过去,在对方身边坐下,轻声问:“累了?”
听到声音的容静丞头一歪,笔记本就这么掉了下来,落到两人之间的缝隙,他没去管,直接扭过来,将大半个身子都搭在江藻身上。
容静丞把脸埋在江藻脖颈里,“去哪了?”
江藻忽视掉脖子上因为发丝和热气产生的酥痒感觉,回答:“哄孩子。”
“王一?”
“容骏霆。”江藻纠正道,“他现在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江藻听到男人怄气般嘁了一声,抱怨紧随而至:“小藻你太溺爱孩子了。”
容静丞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摸索过来抓住他的手,一如
既往地插进他的指缝,紧紧扣住。
“也来溺爱一下我嘛。”容静丞不满道。
江藻失笑,在争什么宠。不过他还是配合着问:“怎么溺爱?”
容静丞歪着头想了想:“亲我一下?”
江藻直接无视了他的诉求,用空着的手把掉在两人中间的笔记本拿起来:“这是什么?”
容静丞对他转移话题的行为只是轻轻笑了下,说:“想看就看喽。”
江藻挑眉:“上面没有商业机密?”
“你要是想看机密,我让人打包送给你。”容静丞满不在乎地说着,“不过太多了,你有重点想看的吗?”
江藻兴致缺缺:“不想看。”
他把笔记本放到腿上,单手按在上面,容静丞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既然大方让他看,就说明上面没什么他不能看的内容,既然如此,他就光明正大地看。
这个本子已经有些年头了,但能看出来主人很爱惜它,硬壳封面除了由于时间的不可抗拒而略有些褪色,上面连道划痕也没有。
江藻其实对上面的内容没兴趣,本只想随便翻翻就算了,但摸着光滑得几乎毫无瑕疵的封面,还是忍不住动作很轻地翻开封面,从第一页看起。
上面确实没什么机密,只不过是随手记下的一段旋律罢了,洒脱随性的字迹谱写下的音符几乎在纸上跃动,江藻读着谱子,脑海中很自然地浮现出这段旋律。
很熟悉。
也是在这里,艺术馆的落成公演的前一天,容静丞说要让他做这里的第一位听众,于是在音乐厅里,为他弹下了这首曲子。
那时他在空荡荡的音乐厅里,孤零零地鼓着掌,容静丞优雅地在台上谢幕,灯光打下来,他的演奏家闪闪发光。
翻到第二页,是一副速写,画的是一只猫,旁边还有两个字,“超凶”,歪歪扭扭的字里甚至能看出委屈。
江藻失笑,他记得那是当年学校后门那里的一只野猫,总是懒洋洋地趴在草坪上晒太阳,因为美貌总是惹人觊觎,但性格彪悍,任何不怀好意的家伙都会被它揍得哭爹喊娘。
江藻也是觊觎者之一,不过他从来都是明哲保身,远远观之,不会像某个笨蛋,自以为和它混熟了,就大着胆子上手去摸,结果被狠狠在手背上挠了一爪子,为了泄愤只能在本子上写下“超凶”两个字。
一页一页地翻着,江藻的速度时快时慢,时而停下来沉思片刻,或者眉头微蹙,或者唇角含笑,然后再翻到下一页。容静丞将头枕在他的肩上,静静地等待他看完。
再次翻过一页,这次出现在眼前的是服装设计草稿,虽然比较潦草,但江藻能认出来,这个款式是他高二时的校服样式。
高二时,嘉中集体换了一套新的校服,新校服得到了全体师生的一致认可,旧校服已经沿用了好几届,款式早就过时,一些爱美的学生一直呼吁学校换掉,但都没能成功,现在终于换了,自然深受拥护,更何况新校服的美观程度远甩旧校服,虽然相比
较而言,男装比女装更好看,但这不重要,有新衣服穿就行。
本以为这套校服也会用上几届,但到了下一年,学校又换了一套新校服,比之前的更好看,虽然同样还是男装比女装好看。
再往后翻没几页,江藻看到了第二套校服的设计草稿。
江藻捏着纸页的边缘,开口:“当时大家都吐槽设计师一定很重男轻女,所以才会把男装设计得比女装好看。”
容静丞轻笑了下:“这么说倒也没错。”
“大家也都很期待下一年的校服会是什么样。”江藻说,“可惜下一年就没有了。”
“嗯。”容静丞耸肩,无所谓地说,“没必要了嘛。”
江藻想了想也是,都毕业了确实没必要。
继续往下翻,后面几页也都是曲谱或者涂鸦,要不然就是随手的记录,好像和前面的没什么两样,但江藻注意到,后面的这些笔迹比较新,像是被放置了很久,最近才又重新被主人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