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起来。女儿每次回来看老村长,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再也不会展颜欢笑。
老村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可他一个打猎的,对做生意的事情一点都不熟悉,想要帮忙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后来,女儿每次回家,脸色都越来越不好,印堂看起来发黑,一副将死之相,就连老村长这个老人看了心里都犯怵。
他觉得事情不对,想要去金钱镇看看,看看是不是婆家欺负女儿,让女儿受了委屈。
这一动念头,才逼得女儿如实相告。
原来不是婆家欺凌她,而是金钱镇里出现了作乱的邪祟。女儿的脸色难看也不是印堂发黑导致的,而是她的皮肤开始异化成为了一块黑铁之物。
那邪祟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祂什么面目。
只知道当人们意识到时,祂就在那儿了。
金钱镇是聚财之地,祂就让人上供财物,令人破财免灾。祂向金钱镇的居民索要钱财之物,破不了财的,那就只能以别的东西相抵了。
女儿很害怕,她不敢回金钱镇,但同样也不敢让老村长去金钱镇。
老村长这一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后来,女儿再没有从金钱镇回来看老村长。
老村长一把老骨头,也不敢乱动,就只能这么在家守着,偶尔让人给女儿捎去一壶鬯酒,希望能庇护她平平安安,不被邪祟所害。
如今,儿子回来了,还要带着勇士去往金钱镇一探究竟,老村长焉能不开心?
老村长说:“金钱镇离这里三、四日的脚程,我给你们准备一匹马,你们拉上马车去,赶上两天的路,就能到了。”
“你们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老村长说,“我这把老骨头没什么本事,什么也干不了。但有朝一日,你们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多吉把自己的胸口拍得砰砰作响,跟着保证道:“以后你们有什么使唤我多吉的,多吉一定绝无二话!”
王永柱依旧默不作声,只是沉默着喝了一杯酒。
他是愿意跟着去金钱镇了,但迫不得已和兴高采烈这两种情绪,还是有区别的。
铃兰为了不让场面尴尬,只能笑着说好。
又过了一夜,他们一行次日就要出发了。
老村长的行动效率很快。
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辆简陋的马车,就栓在家门口,在马车里,所有行囊都准备好了。
老村长还给铃兰准备了一个小挎包,让她把神谕之书、羽扇和酒壶都放进去,解放了双手。
在三人即将要出发的时候,老村长叫住他们。
“等等,你们稍等一下。”说着,他转身走进屋里。
过了一会儿再出来时,老村长手里拿着一副卷起来的画。
他把这幅画交到多吉手上,语气郑重道:“去吧,孩子们。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危险,你们在过夜的地方挂上吉祥天母的画像,以清水和檀香上供,吉祥天母会保佑你们的。”
“知道了,阿爸。”
随后,多吉让铃兰和王永柱上了马车,而他则是驱车,赶马,三人离开了村落。
马走路比人快得多,走了没多久,村落就远远被甩在身后看不见了。
铃兰被颠簸得有点晕,差点要吐出来。她强行忍住,撑着直到了晚上,等多吉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她才从马车里钻出来,抱着一块石头干呕。
什么也吐不出来,就是晕。
对铃兰来说,这辆马车比邪神的污染还要更危险。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脑子晕眩的混沌感了。
多吉见她这样,在倒出清水上供吉祥天母的同时,也给铃兰递了一杯。
清水下肚之后,铃兰才感觉舒服多了。
她定了定神,看向吉祥天母的画像。
那是一副很破旧的画像了,画的是一个身姿婀娜的女神。颜色斑驳陆离,年头已经久远。不过依稀能看出来,颜色没有氧化时,应该非常的艳丽漂亮。
铃兰问道:“这个是什么神仙?”
“吉祥天母,护法神。”多吉说,“祂本名叫扎基拉姆,是一位仁慈强大的女神!”
“哦。”强大就行,今晚应该用不着守夜了,铃兰想。
她围着火堆,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铃兰是被多吉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弄醒的。
多吉对着空无一物的绢画哀嚎出声,“吉祥天母!!!吉祥天母,祂不见了!!!!”
铃兰的瞌睡被他的大嗓门震没了。
她抬眼看去,发现属于吉祥天母婀娜的身姿已经不见。
只有一张稍嫌破烂的布挂在哪儿迎风飘荡,看上去凄凄惨惨。
王永柱也是一脸迷茫,“吉祥天母……不见了?”
铃兰心中一动。
她拿出神谕之书翻开一看。
昨天呈现于绢画之上的那婀娜的身姿出现在她的空白页里。
本来褪色氧化的颜料恢复了初时的鲜艳,变得更为美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