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邪神,精神还是会受到污染的。你也被污染,你感受到了吧?”
说着说着,张屠户睁大一双眼睛,怔怔看向天空。
“三十八年前,祂作为邪神诞生在这个世上,肚子饥饿需要进食的时候,被祂第一眼选中的人,其实是我。”
“可是我……可是我没得选,我的父亲,替我去了。”
“这一次终于有得选了。”
“一定有人会成为祂的信徒,与其是别人,不如是我。”
“万一……万一别人承受不住,彻底堕落成为祂真正的信徒呢?”
“我不会被污染的,因为这是我自己选的,我永远记得,是那个畜生,害死了我的父亲!”
王永柱已经震惊得说不出来话。
他定定看张屠户半晌,感觉自己的天灵盖被什么击中了一下,脑袋里嗡嗡的,灵魂好像出窍了一样。
好半晌,王永柱才说:“……你撑住。”
张屠户听了,摇摇头:“我一定会死的,祂就要感应到了,到时候诅咒就会发作,我很快就会死了。”
王永柱彻底说不出话来。
他低下头,几乎把脸贴近胸口去。
“五谷母,五谷母……”张屠户没太有力气了,只是无意义的呢喃着。
铃兰还在跪,还在拜。
插上的“香”已经燃烧了一半,浓烟熏得她眼角流出了泪,但是她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可是她能感觉到,冥冥之中,好想有什么东西正在回应她的诉求。
有什么东西正在暗暗醒来。
本能告诉她,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像现在这样,虔诚的跪下去。
忽然,从天际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牛叫声。
摆好的供桌狠狠震了一下,地面震动起来。
张屠户瘫软的身体忽然紧绷起来,他闷哼一声,鲜血从嘴巴里吐了出来,身体抽搐几下。
随后,身体再也不动了。
他仅剩下还好的那只灰白的眼还是看着天空,没有合上。
如果不是王永柱按着他,感受不到脉搏的跳动,不能看出来张屠户死了。
王永柱怔怔看着他,手心里温热的血也捂不热他的凉。
而此时,日及牛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祂的目的非常明确,正是跪在地上铃兰,或者说供桌。
日及牛要阻止五谷母的苏醒。
祂感受到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过来捣乱!
王永柱把张屠户的尸体放下,冲着铃兰还一动不动的身影焦急喊道:“铃兰,祂来了!”
铃兰还是没动,继续跪着拜。
日及牛已经冲下了山坡。
“铃兰,邪神来了!”王永柱以为她没听见,特意跑到她的身边要拉她起来。
没曾想却拉不动。
她压根没想走!
王永柱惊了一下,知道铃兰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可是……
可是继续待下去会死。
怎么办?
该怎么办?
王永柱发现,他双腿打颤,手脚有些发软,竟然有些害怕。
在接受警方逮捕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样的反应。
与此同时,大地又狠狠震动了一下,来源处却不是日及牛,而是天的另一边。
咚、咚、咚……
是什么东西用力撞在地上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正在赶过来了。
听着这个动静,不像人力能造成的。
难道是五谷母?
祂要醒过来了?
王永柱不确定,只是猜测着。
日及牛已经更近了,祂就要冲过来。
铃兰还是不走。
五谷母就要醒了,她是不会走了。
王永柱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咬咬牙,把张屠户的砍刀抄起来,却用力过猛差点让自己踉跄了。
这把刀,没他想的那么沉。
见张屠户把砍刀拖在地上,他以为很重才用尽全力的,没想到,这把刀比他想象的轻很多。
一个愣怔后,王永柱提着刀冲着日及牛跑去。
日及牛本没有冲着他来,目标是铃兰和供桌,王永柱挥起刀的奋力一击,打了日及牛一个猝不及防,还真让他砍中。
实际上,寻常凡间的刀是砍不死也砍不动日及牛的。
可是这是张屠户的割肉刀,割肉刀可以。
王永柱着一刀把日及牛砍得鲜血淋漓,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日及牛大吼了起来。
祂吃痛后,大吼着甩过牛尾拍在王永柱身上。
这一股极大的力道把王永柱远远拍飞。
他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才停下来,再抬起头来时,便看见日及牛距离铃兰已经很近了。
王永柱脸贴着地面,感觉那无端的“咚咚咚”声震耳欲聋,仿佛就在身边响起来,离得越来越近。
日及牛也距离铃兰不过十来米了。
“铃兰!”王永柱大声喊道。
铃兰还是没有动。
王永柱大声嘶喊,抄起落在地面的刀,再次尖叫着朝日及牛冲过去。
可是……他离得这么远,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