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汐片刻慌乱之后,便立即镇定下来。
既然他已经看到,直接撕破脸得了,也不用等明日,免得夜长梦多。
“我知道,王爷你心里一直想着念着我大姐,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又何必一直留在这里,痴缠着王爷你自讨没趣呢?”
司陌年一声冷笑:“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沈南汐一脸的委屈:“我恶人先告状?自从我嫁进凌王府,王爷你就一直执着于沈峤,为了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对我百般冷落与嫌弃,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当初给本王下药,不择手段嫁给本王的时候,就应当知道,本王喜欢的是沈峤,而不是你。娶你,只是为了你背后的甄家而已。”
自古套路得人心,实话最伤人。
沈南汐一时间理亏:“就算是你惦记着沈峤也就罢了,可你见一个爱一个,为了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宫女,一个低贱的舞姬生的丫头,也弃我不顾,害我小产。
你心里压根就没有我,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我留在这里,永远都看不到希望。与其两看两相厌,倒是不如彼此相忘。
就请凌王殿下给我一纸和离书,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了半天,你就是想与本王撇清关系,是不是?”司陌年的眸光,比他的话还要冷。
沈南汐一时间生怯,情不自禁地后退两步,距离他远一点。
“谁让我永远得不到王爷你的青睐呢?我就不再强求了,各自放过,各自安好吧。”
司陌年“呵呵”一笑:“当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沈南汐啊沈南汐,你是不是觉得,本王这次绝对不可能翻身,被治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你是不是害怕被本王牵连,所以都等不及本王回来,就立即给自己找好了退路?”
沈南汐见他先一步彻底撕破了脸皮,也不再装可怜与深情。
“你我好歹也曾经是同床共枕一场,你也不愿意看着我被你拖累吧?你放我走,改日你若是真的落难,我兴许还能救济你一些。何必非要被一竿子打死呢?”
司陌年轻嗤:“你确定不会后悔?”
沈南汐不假思索:“你这凌王府我早就待够了,一天都待不下去。”
司陌年径直走到条案跟前,随手扯过一张白纸。
沈南汐立即上前,递过笔墨,迫不及待。
司陌年讥讽地看她一眼,不假思索地提笔沉腕,一气呵成,直接丢在了她的脸上。
“拿着休书,立即滚出凌王府。”
沈南汐将休书拿在手里,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同样是讥讽地看着他:“你放心,改日你再成为阶下囚,念在你我同床共枕这么久的份上,我还是会去探望你一眼的。”
司陌年冷冷地望过来,双目如刀。
沈南汐仍旧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逞口舌之快,说出更难听的话。
她将休书塞进袖口,带着陪嫁丫鬟,片刻也不敢待,急慌慌地径直回相府去了。
司陌年一声苦笑,瞬间就觉得,自己当初选择娶沈南汐,似乎就是个笑话。
疾风知劲草,有些女人,是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难的。
自己当初瞎了眼睛,才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吧?
这场祸事也挺好,最起码,能认清身边人是人是鬼。
驿站。
天色已经黑沉。
寻找阿诗卓玛的士兵全都垂头丧气地无功而返。
阿诗卓玛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大街上那么多人,都没有看到她的踪影。
此事不能隐瞒不报,司陌邯进宫去了。
刀使臣在房间里如热锅蚂蚁,团团乱转,表现着自己的无辜与焦灼。
穆锦衣同样是忐忑不安,不时向着外面张望,盼着阿诗卓玛能平安归来。
刀使臣突然停顿下脚步,扭脸望向她。
“穆小姐,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贵府穆锦苼手里,是不是也有这种弓箭?”
穆锦衣一愣,立即矢口否认:“我不太清楚。”
“不清楚?”刀使臣眸光微闪:“你今日特意跑来驿站,请我们公主前去替穆锦苼证明清白,你却半路离开,去了何处?”
穆锦衣因为心虚,说话时目光游离,都没有底气。
“我……我家中临时有事,暂时离开一下,跟公主说了,片刻就回。谁知道回来之后你们已经走了。”
“什么事情这么要紧?”刀使臣步步紧逼:“去了何处?可有人作证?”
穆锦衣一时间支支吾吾,借口好找,可若是刀使臣不依不饶地追根究底,肯定要露出马脚。
一旁沈峤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将一绺秀发在指尖上绕来绕去,头也不抬地讥讽一笑。
“还能有什么事情?她从牢头口中得知我要去铸剑山庄查案,所以立即派人跟着去打探情报呗。当我真的不知道么?还支支吾吾地不敢说。”
穆锦衣一愣,她没有想到,沈峤竟然会替自己开脱。难道,她已经胸有成竹,知道些什么?
那她为何不立即揭穿自己?这样就能直接给将军府和凌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