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穆锦衣慌忙否认:“他就是不想让沈峤看到,从中调查到什么线索。”
司陌邯冷冷一笑:“然后呢?他调查到什么了?”
穆锦衣摇头:“昨日他回到将军府,因为天色已晚,没能前往铸剑山庄求证。他跟我说今日会专程去一趟山庄,调查那批箭的主人,让我等他的消息。”
“他没跟你说别的?”
“没有,我知道的只有这些。我二哥跟这个案子毫无关系,纯粹就是我有点私心,所以求他帮忙,希望能先沈峤一步,破获了这个案子。”
司陌邯拧拧眉心,有点犯愁。
所有的证据对司陌年都很不利,穆锦苼杀人一事几乎可以定案,那么他与二庄主无冤无仇的,杀人的动机,就只有灭口这一种可能。
司陌年刺杀南诏公主的动机又是什么呢?若是非要说有,可能就是他不希望阿诗卓玛为司陌宸和花侧妃解蛊。
“这样,我与峤峤都很愿意相信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你现在立即回将军府,问问其他人,包括你二哥随从,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什么线索。”
穆锦衣此时六神无主,司陌邯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口应下。
“那,那我现在就回去,可,可卓玛公主这里……”
“只能暂请她先回驿站。”
穆锦衣转身,正要上前劝说,阿诗卓玛笑吟吟地走过来:“相请不如偶遇,几位今日都在,不如我做东,请你们小酌一杯吧?”
司陌邯拒绝道:“多谢卓玛公主,今日不巧,我们三人全都有要事在身,只能暂时失陪。为了安全考虑,还请卓玛公主返回驿站休息。”
三人要走,阿诗卓玛自然是求之不得,打发走了他们,自己身边就又少了三双眼睛。
只是自己也就没有前往莲花亭吃饭的借口了。
“你们有事只管去忙,我刚出来,还没有尽兴,再转一会儿就回驿站。”
司陌邯不强求,三人告辞,穆锦衣返回穆家,沈峤与司陌邯则再次前往大牢。
见到牢头,沈峤询问:“穆锦苼现在怎样了?”
牢头回道:“已经平静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样激动,语无伦次的。”
“可有什么别的线索?”司陌邯问。
牢头摇头:“回禀王爷,刚才沈姑娘走后,小人又奉命逐个盘问了牢房里关押的其他犯人,大家都说,这期间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进去过大牢。
旁边牢房的犯人供述了他亲眼目睹的所有情况,还有穆公子刺杀被害者的经过,与案发之后所言并无出入,这里是他的口供,已经签字画押。”
沈峤接过口供,看了一眼,证词比适才所言更详尽一些,二庄主与穆锦苼谈话里的只言片语也尽数列举出来。
其中不止一次提及凌王,还有“篡位”、“招兵买马”、“造反”等字眼,看得二人不约而同心中一紧。
单凭这份供词,穆锦苼与司陌年都难逃干系了。
二人对视一眼,司陌邯点头,一行人入内,牢头一会儿便将穆锦苼带了过来。
冷静了这么久,穆锦苼适才的一身倨傲之气也烟消云散,在沈峤与司陌邯的面前,规矩了不少。
司陌邯沉声问:“此案来龙去脉本王已经全部了解过了。你杀害二庄主已经是事实,毋庸置疑。
你若是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不得有半分隐瞒。”
穆锦苼此时满是害怕,声音都发颤:“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啊,就是跟二庄主说着说着话,后面的就全都记不住了。”
“那你记得什么,全都复述一遍,一字不漏。”
穆锦苼努力回忆:“当时我从牢头那里拿了钥匙,进入大牢,二庄主见到我进来,就淡淡地问我‘来了?’”
“你确定他第一句话是这样问你的?”
穆锦苼点头,弯身抓抓腿:“我当时就疑惑,他似乎是知道我要来似的,于是就问他‘你好像知道我要来?’”
“他怎么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说‘进来吧,该来的总会来的。’,听得我莫名其妙。”
司陌邯与沈峤对视一眼,敏锐地觉察到,这个二庄主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他们没说话,等着穆锦苼继续说下去。
穆锦苼继续道:“我原本只是想隔着牢门问他几句话的,但是他坐在牢房最里面不动地儿,我看旁边还有对面牢房里都关押着犯人,觉得不太方便,就用钥匙打开牢房的门走了进去。
二庄主坐在草堆里,一动不动,一直把玩着手里的一个盒子,头也不抬地问我:‘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吧?’
我说‘是,我想问问,这批弓箭听说是你经手的,你可还记得,是谁找你打制的。’
然后我就摸出那支箭来给他瞧。他只瞧了一眼,就十分笃定地道‘是凌王殿下找我打制的。’
我说‘不可能,我已经问过凌王殿下了,他说压根就没有这回事儿。’
二庄主轻嗤了一声,然后说,‘这又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承认?他特意找到我,另外给了我三百两银子,让他替他保密。并且交代,上面不得打制铸剑山庄独有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