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御书房,沈峤就被一个小太监拦住了去路。
小太监冲着她点头哈腰,满是谄媚:“沈姑娘,婉嫔娘娘想见您一面,让奴才帮忙问问,您可方便?”
沈北思又要找自己做什么?
沈峤顿住脚步:“她在哪儿?”
“麻烦沈姑娘跟着奴才来。”
小太监在前,沈峤在后,跟着七拐八绕,走到一处影壁跟前。
沈北思从影壁后面闪身出来,打赏了小太监银子,将沈峤拉到影壁后面,避开别人耳目。
“大姐,等你回去见到父亲,你帮我问一问他,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思?”
沈峤见她说话很冲,脸上还带着怒气,愣了一下:“怎么了?”
“还怎么了?大姐你难道不知道吗?”
“父亲做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他分明知道,我在这后宫之中,步步为营,有多艰难,方才能有今日。他如何还帮着外人,将那韩玉洛送进宫里来魅惑皇上,与我争宠。”
“你说那韩玉洛,是父亲进献给皇上的?”
“难道不是吗?我听说,穆贵妃都已经将她留下来了,就等着皇上哪天心情好宠幸了。”
沈峤想起昨日司陌年与自家老爹一同返回相府,面对沈南汐与韩玉洛的矛盾时,两人对韩玉洛的维护,还有对她那张脸的紧张。
心里顿时了然。
“我还以为,那韩玉洛是父亲的红颜知己。”
谁知道,竟然是穆贵妃年老色衰之后,用来固宠的工具人。
韩玉洛出身并不好,姨娘还是个舞姬,这样的身份永远登不上大雅之堂。
所以穆贵妃不用担心她会有多大的野心,投资穆锦衣失败之后,另外挑选个好皮囊的花瓶用来固宠,吸引皇帝老爷子往她的宫殿里跑那是再合适不过。
自己也犯了想当然的毛病,第一次见到,就以为是她对父亲有想法与野心,想当父亲的续弦。
所以才会疑邻盗斧,处处往这个方向去怀疑。
想想父亲好歹也是一国之相,岂能连这点思想觉悟都没有?
沈北思忿忿不平地道:“昨日沈南汐找人往宫里送信儿,也是这么说的。我还特意求着皇上,见了父亲一面,质问他究竟想做什么。
父亲当时一个字都没有跟我解释,只说他做事有分寸,也不会亏待我姨娘。谁知道今日竟然安排了这么一出。
那韩玉洛长得就跟个狐狸精一般狐媚,又擅长歌舞媚主,她若是得宠,哪里还有我什么事儿?”
沈峤叹口气:“你这算什么?昨日沈南汐为了给甄氏出气,教训韩玉洛,结果不慎小产了。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乌龙。”
沈北思闻言,顿时面露喜色:“真的?”
沈峤点头:“这还能有假吗?我前日劝解父亲,父亲也一声未吭。”
“哼,他自然是不敢宣讲,估计就是担心走漏风声。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平衡了,任其自然吧。她沈南汐流产,在凌王府也蹦跶不起来。”
“你这样想也就对了。皇上本来就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很多事情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若较真,势必跟自己过不去,皇上也厌弃。”
沈峤只能劝说道。
沈北思咬了咬唇:“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个韩玉洛就是个红颜祸水,父亲将她送进宫里,就不怕百官议论。”
“你我想得到的,父亲想必也想到了。或许,他真的是有什么用意或者苦衷吧。”沈峤再次劝慰。
当初沈南汐胆大包天,给司陌年下药,惹下祸事,被司陌年抓住把柄。父亲为了保全相府,这才不得不归顺凌王府。
甄家大爷一事,已经是皇帝老爷子有所觉察,对他的警告。
父亲也是心知肚明,应当有分寸吧。
沈北思红着眼眶道:“我要赶紧回了,若是被人瞧到,我要挨罚的。”
沈峤点头,与她告别,离开了皇宫。
驿站。
阿诗卓玛的车轿停下,侍女撩开轿帘,阿诗卓玛躬身迈下马车。
一群顽童在距离驿站不远的店铺门口玩耍,拍手唱着欢快的童谣。
阿诗卓玛正要进门的脚步一顿,诧异地扭过脸,望向那些玩耍的孩童。
“怎么了,卓玛公主?”身后的穆锦衣问。
阿诗卓玛的目光紧随着那些孩子:“她们玩的那是什么游戏?”
穆锦衣看了一眼:“你说那个啊,编花篮啊,公主难道没玩过吗?”
阿诗卓玛摇头:“从未见过,瞧着挺热闹的,穆小姐会玩吗?”
穆锦衣笑着道:“小时候玩过,略大一点家里人就说疯疯癫癫的,跟个乡野丫头似的,不让玩了。”
阿诗卓玛一脸的兴味盎然:“去瞧瞧去。”
“这有什么好玩的?”
“驿站里更没有什么好玩的。”
说的也是。
穆锦衣陪着阿诗卓玛往小孩堆儿跟前走了几步,侍卫亦步亦趋地跟着。
几个小女孩儿玩得正开心,将腿你搭我,我搭你,编成一个圈。
嘴里还反复齐声唱着童谣,笑声如银铃。
“笔管管,莲藕藕,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