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得到信儿,不由就是一愣,她来这里做什么?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甄氏回来肯定是没有好事儿。尤其是,她还带着甄修良一起回来的。
她满怀忐忑地来到主院,见到甄氏,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大姐,您怎么来了?”
甄氏眼眉一竖:“这是我自己的家,还回来不得吗?”
“相爷告诉我,说已经与您和离了。”
说合离,已经给了她颜面。
甄氏轻哼:“他说和离就和离吗?我还没答应呢。”
周姨娘小心地道:“可相爷恰好不在上京,他临走的时候告诉我,说您若是有事儿,等他回京再说。”
“好啊,那我就等他回京再说。”
“那您先回去?”
甄氏一瞪眼:“回什么回?这里就是我的家,你要赶我去哪儿?”
“您现在住在相府不合适。”
甄氏一拍桌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一个侍妾而已,也敢教我做人了?只要我不松口,我就还是相府的大夫人,做得了相府的主儿,轮不到你说三道四。”周姨娘一肚子的理儿,可是在甄氏面前,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憋得脸通红。“相爷将整个相府交给了我打理。”
“是吗?”甄氏挑眉:“教你管家可你当不了这个主儿。只要我一天在,你就只是个妾。”
周姨娘敢怒不敢言。
甄氏拍拍宣软的床铺:“从今儿起,我就住下了。相爷回来之前,我娘家的几个子侄不放心我,担心我在相府受了委屈,说要一起搬进相府。
人也不多,算上下人,也就十几个吧,周姨娘,你负责给安排安排。”
不用想,周姨娘也知道,甄家的那些人若是搬进相府,势必鸡飞狗跳,绝对没有安生日子过。
因此一口就回绝了:“这是相府,不是甄家。”
“我知道啊,他们是客,你才更要尽地主之谊。可不能太寒酸,吃喝拉撒都要紧着好的,别让人笑话啊。”
然后吩咐一旁甄修良:“修良,来到姑母这里,不用客气,你自己转转,瞧着哪个院子好,就住哪个院子。”
甄修良猥琐一笑:“我不挑的,就跟周姨娘挨着就行,也好叙旧。
至于其他兄弟们,他们多少都有点不规矩,最好离府上的婢女们远一点,否则,万一出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情,等相爷回来不太好交代。”
“无耻!”周姨娘终于硬气起来,怒声呵斥:“这里乃是相府,容不得你们胡作非为!”
甄氏不屑,压根不将周姨娘放在眼里:“我就是要胡作非为了,看你能将我怎么着?别以为你拿着相府的管家钥匙,就真的是相府的女主人了。修良,回去叫人。”
周姨娘气得,眼圈都要红了。
她没想到,甄氏竟然会这样无赖。
深吸一口气,周姨娘沉声问:“你究竟想怎样?”
甄氏见目的达成,也不废话:“很简单,若想我离开相府,将相爷拱手让给你,你总要给我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足够我后半生生活的花销。”
“我不欠你的。你以后如何生活,与我无关。”
“说得轻巧,他以为一纸休书就直接将我打发了?这相府能有今日,离得开我这些年的操心劳力吗?
若非我苦心经营田产与店铺,就靠老爷一个人的俸银,你们全都要喝西北风去。
现在想让我走,给你们腾地方,宅子,铺子,田土,银子,一样都不能少!”
甄氏说得振振有词,周姨娘顿时就有点不知所措。
“这些事情我又做不得主,你等老爷回来,再跟老爷谈吧。”
“等他回来,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我都饿死在大街上了。反正,你一天不给我,我就一天不走。只要衣食无忧,我不介意等。”
周姨娘哪里还有一点主意?她明白,凭借自己这点道行,远远不是甄氏的对手。
只要甄家人搬进来,请神容易送神难,再想送出去可就不容易了。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先稳住甄氏,差人立即去找沈峤,请她过来救场。
沈峤得到消息,立即急匆匆地赶过来。
甄氏见到她,轻嗤一声,心里却多了一点憷头。
一旁的甄修良,更是吓得缩在一边,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嚣张。
沈峤在旁边坐下,谢过下人奉上的茶,不紧不慢地润了润嗓子。
“听说,你今日来,是来分家产的。”
甄氏点头:“不错,这是我们上一辈大人的事情,你最好别插手。”
沈峤微微一笑:“你觊觎我家的财产,你说我管不管?”
“什么你家的财产?你别忘了,当初你早就反出相府,与相府脱离关系了。”
“你如今也已经被休,与相府毫无关系,又凭什么回来争财产?”
甄氏一噎:“不能一概而论,这相府的财产,有我挣来的!”
“那咱就再好好掰扯掰扯相府这点家业。日常相府的收入来源有三个,田租,店铺租金,还有我父亲的俸银。
田土与店铺那都是你被扶正之前,我父亲与母亲置办下的,大半还是我母亲的嫁妆,属于你的婚前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