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王爷身上的樱雪蛊的确是我带进的军营。只不过,王爷的饮食一向由专人负责,看守严密,我观察了七八天都没有找到机会。
后来,有人主动找到我,就是那日大街之上被灭口的那个奸细,我就将蛊虫交给了他。”
“他不是你们的人?”
张快腿儿摇头:“可能是我们头儿在邯王府提前安插的秘密棋子,我们都不知道。”
“你们头儿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连自己是在给谁卖命都不知道?”
“一直以来,联络我的,就是郑货郎,他负责给南诏那边传递消息。我只知道,在上京的时候,我们上一级的头领,是个女人。”
“女人?”司陌邯与沈峤不约而同都有些诧异:“什么身份,多大年纪?”
张快腿儿摇头:“不清楚,我只见过一次。就是那日在大街之上,您率兵捉拿奸细,偶遇太子殿下的时候,她主动找到的我,直接亮明身份,让我想办法调虎离山,她好下手灭口。
我恰好是见过沈姑娘的,就故意冲撞了她,并且借题发挥,将众人全都吸引过来。”
“那女人是多大年纪,什么特征?”
“穿着一身黑色斗篷,罩得严严实实的。听声音应当年纪并不大。手很漂亮,白的几乎没有血色,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又是这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女人。
看来,张快腿儿说的都是实话。
“那郑货郎家住何处?”
“他每天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哪个时辰在哪条街上大都是固定的,我也不知道他家住哪里。”
“那现在这个时辰,他应当在何处?”
“永固街。”张快腿儿立即笃定地道。
司陌邯使个眼色,士兵立即前往永固街上去了。
司陌邯又问:“那你昨日传给张快腿儿的,是什么情报?”
“就是告诉他,沈姑娘正在铸剑所铸造一种十分厉害的武器,应对穆家军的演习。”
司陌邯与沈峤对视一眼:“那郑货郎怎么说?”
“他说我们头领早就得到消息了,不能让王爷您赢了这场演习,顺利兵权一统。主子让我在军营里见机行事,假如有机会,可以在先锋军的饮食中下药。我怕暴露,没答应。他就走了。”
“这郑货郎的功夫如何?”
“没交过手,只知道他轻功了得。”
“还有其他需要交代的吗?”
张快腿儿略一沉吟:“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上次沈姑娘在城外遇袭,这件事情是不是他们做的?”
张快腿儿摇头:“沈姑娘要替王爷医治樱雪蛊,这件事情的确是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最初的确有意除之后快。但是具体有没有行动,我就不知道了。”
司陌邯继续审讯,只是并未审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过了午饭时候,沈峤与司陌邯稍作休息。
派去调查郑货郎的人回来了。
“王爷,我们的人在永固街以及附近的街道上全都搜查过了,不见郑货郎的影踪。
他的货担就在一处大通铺的车马店里搁着,店主说,一早起来,就没见到郑货郎。”
看来是知道身份败露,逃走了。
“此人是南诏奸细的唯一知情人,至关重要,命人继续查。让钱雷到城门处打听,看郑货郎是不是已经逃离上京。”
士兵领命离开。
七渡不知道什么时候返回了军营,朝着司陌邯悄悄招手。
司陌邯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上前,避开沈峤。
七渡这才低声回禀道:“王爷,依照您的吩咐,小人已经全部调查过了。这个狼行似乎真的有问题。”
“说。”
“首先,他说他曾与铸剑山庄的人交手,这个是真的,交手地点我也已经调查清楚,就在铸剑坊院墙以外,残留着有打斗痕迹,以及血迹。”
“还有呢?”
“狼行斩杀那个内奸吴铁头的地方,就在三条街之外。现场发现了墙上的剑痕,还有两具无头尸体。但是......”
“但是什么?”司陌邯有点不耐烦。
“属下查问过附近住户,据他们所交代的打斗发生及结束的时间,略微有一点出入。”
“有出入是什么意思?”
“整个打斗过程干脆利落,并没有僵持多久。而且属下从铸剑坊到打斗的地方,按照我们的速度,也不过就是大盏茶的功夫。
但是昨晚从爆炸发生后,到打斗发生,附近住户说,中间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而且,那住户因为惊醒,出来查看情况,曾隔墙听到有人说话。”
“说的什么?”
“住户说,那两人说的是自己听不懂的方言。他没有理会就回了屋子。
后来,就听到打斗声,接连两声惨叫,似乎是有人被害。他吓得不轻,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出门查看。一会儿外面就没有动静了。”
司陌邯蹙眉,满是狐疑:“昨日本王就在怀疑,当我得到消息赶到铸剑坊,那时候狼行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