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似乎都变得界限不那么分明。
何娇娇躺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屋顶。
她感觉自己像是浮在海面上,有时有种快要被绝望淹没,不能呼吸的感觉。
随后一个浪头过来,把她的身体托起来,她又能够感觉到自己心脏在跳动,血液在流动,跟着燃起新的希望。
不想死,也不想这么活下去。
她还年轻。
还没有其他的办法?
齐可欣又吃了一次药,她躺在床上,眼神发直,一直喃喃低声念叨着:“我想回家。”
她原本是心如死灰了,浑浑噩噩地活着,可是何娇娇的加入又勾起了她对自由的向往。
她不想在这里,跟着这些破旧的棉被一起腐烂。
她的人生就是这样了吗?像是一朵还没绽放就在等待枯萎的花。
“别说了。”谭琴抬起头来说,“谁不想呢。”
何娇娇问:“这里就没有人出去过吗?”
谭琴说:“我知道的,从这里出去的,也只有一个女的。”
何娇娇的眼神一动,“她是怎么出去的?”
谭琴说:“因为,她生了一个儿子。孩子留下,她人出去了。”
她说到这里,指了指一旁的石灰台子:“就是在那里生的,是那个老男人接生的,当时她疼得要死,男人也不肯给她找医生,还说什么小猫小狗都是这么生的,说他以前也接生过。她差一点就难产死掉了,最后脐带还是我帮忙剪断的。”
那时候她和齐可欣都在这里,缩在角落里,眼神惶恐,听着严小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她虚弱极了,出了很多血,冷汗把所有的衣服和被褥都浸湿了,整个人像是落水后被捞出来一般。
随后迎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命运对她进行宣判。
她很走运,是个儿子。
当时谭琴记得那个老男人发出了哈哈的笑声,脸上的皱纹全都凸显出来。
那一幕印在她的脑海里,时隔许久,挥之不去。
在这里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圈,生下的是女孩子,就会被弄死扔在下面的井里,男孩子会被抱出去养大。
“那她为什么不报警?”何娇娇问。
如果那个女孩报了警,那么地狱屋就不会存在了,她也不会被劫持了。
“她都自由了,就不会管我们了吧。”齐可欣说着,低下了头,“人都是自私的……”
谭琴说:“孩子作为人质,他们觉得她已经被驯服,才会放心放走她。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也许他们更坏一些,把她杀了也说不定。”
这么听起来,出去更加无望了。
齐可欣又说:“我想回家。”她还在发烧,眼神都空洞了,两只手虚虚按在小腹上,一滴眼泪顺着眼角往发髻里淌,“可是我已经生不出孩子了……”
她也许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了。
谭琴说:“回家?别做梦了。”她咧嘴笑了,“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也是解脱了。”
何娇娇忽然擦了眼泪,抬起头来,压低了声音道:“我有办法回家。”她转过头问齐可欣,“你还可以开那扇门吗?”
谭琴道:“这个门我也会开,但是仓库的外面加了三把锁,那个男人就住在外面,老东西也会随时过来看着,我们根本出不去。”
“我那个办法,要么是生,要么是死。”何娇娇舔了舔嘴唇,“你们想听吗?”
谭琴和齐可欣一时都沉默了。
过了片刻,齐可欣说:“我想。”
谭琴也说:“你说吧,大不了一起死。”
如果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何娇娇打开了自己的口袋,从钥匙上取下一个小东西。
那是她有一段叛逆,和男生们学着抽烟买的,到最后她发现自己根本也不喜欢烟味,就挂在了钥匙扣上,那个男人没有想到她带着这种东西,也就没有搜身拿出去。
何娇娇划了一下那个形状怪怪的钥匙扣,就在她的手心里亮起了一小团火焰。
“这个东西叫做万次火柴。”何娇娇小声说,她低头望着那小小的火苗,好像在看一团希望。
“他们不可能二十四个小时都盯着我们,我上次出去,发现上面是个寿材品的仓库,这些寿材品大部分都是用纸做成的,是易燃物。我们爬到上面去,躲在门口,把里面的东西引燃,很快就会引来他们。如果他们开门救火,我们可能可以趁乱逃出去。”
说到这里,她舔了一下有点干裂的嘴唇,熄灭了火焰:“这只是理想之中的情况,可是还有另外的情况,那就是我们三个人会被这场大火烧死。或者是我们逃出去了,又被抓住,他们恼羞成怒,把我们杀死。”
这是一场赌,赌注就是她们年轻的生命,赌赢了就是自由,赌输了就是死亡。
三个人互相对视着,她们知道,这个方法值得一试。
何娇娇道:“这一次,你们还会把我再卖给那个男人吗?”
她扬起了下巴,带着点挑衅地问着另外两个女人。
她知道,没有她们的帮助,这个计划是无法施行的。
齐可欣叹了口气说:“能够被烧死也许还要比一直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