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和佘志业的联手夹击,从绥川活着回来了!
难怪,杨克从丰州离开之时便察觉到自己中了计,迅速逃向西南,这一路都有人在后追他。
杨克仇人太多了,根本来不及想要抓他的人是谁,本能地夺路而逃。
“所……所以,这一路追着我的人,莫非也是你?”杨克双手被反绑,惊惧地缩在角落。
沈约蹲在他面前,问他:“你跑去当胡人的谋士,是因为在澜仲禹身边不得重用。”
这句话沈约并不是在问杨克,而是用一种陈述的语气说的。
她在得知杨克被呴冬之主送来之后,提审杨克前,已经和呴冬之主通过气儿,呴冬之主将杨克投奔他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沈约略为推测便能猜透杨克突然转奔胡人的原因。
而这件事杨克也没什么好隐藏,沈约说出来之后,杨克的眉峰轻轻往上挑了一挑,没回答,但也没否认。
“当初给杨氏出谋划策,让杨氏和唐二趁着唐士瞻之死,夺他爵位之人,也是你。”
杨克并不打算否认这件事,眉毛自在地落下。
沈约打量了杨克片刻,突然上前,一脚重重踩在他的断腿上。
杨克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剧痛让他惨叫不止。
“给我妻子按上通-奸恶名的也是你。”沈约的气场全然变了,方才的从容一扫而光,提起妻子被辱之事,狠戾的杀气席卷她整个面容,仿佛下一息便会将杨克生吞活剥。
“不是,不是我!”杨克瞪起了眼睛为自己争辩,“沈家之事是陆责所为!和我无关!”
“哦?”沈约见他眉毛高耸,据理力争的模样,的确不像是在撒谎。
“唐士瞻是怎么死的,说说。”沈约的语调又变得平缓,踱步到铁炉子边上,将一根烧得通红的铁烙拿了起来。
杨克心上咚咚狂跳,眉眼紧绷,就像被凝固了一般:“他、他他是朝廷命官,他是如何死的,我这样的小喽啰怎么可能知道?沈将军,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姑姑一心想要唐士瞻的爵位,我仗着点小聪明就给她出了点儿主意。除此之外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约上前,毫不手软地将铁烙烫在杨克的脸上,离开时带下一层皮。
杨克叫得都快没魂儿了,沈约拿着铁烙,再次蹲下,将铁烙在他鼻子前掠过,滚烫的气息惊得杨克一抖。
沈约再问他:“唐士瞻是怎么死的?”
杨克生得英俊,自小有点儿小聪明得了不少夸赞,便养成了他自恋的毛病。
沈约洞若观火,瞧着杨克的长相便知他的秉性,且被俘虏十多日,脸上还有傅粉的残留,可想而知此人尤其爱美。
方才前两个问题沈约是故意试探杨克,抛出知晓答案的问题,便是要观察杨克在说真话时的小细节。
而在提及唐士瞻时,杨克的反应和先前说真话时全然不同。
杨克知道唐士瞻之死的内情,但不愿说。
既然爱美,就从这张脸上下手。
沈约的铁烙在杨克的鼻尖之上来回移动,杨克痛得头昏脑涨,也退无可退。
沈约的审问之法可是对付过无数铁骨铮铮的硬汉,即便铁浇筑出来的脊梁她也能当场给打断。
何况杨克这种软骨头。
杨克没办法继续再守口如瓶,他知道如今落入了沈约的手里,沈、唐两家的仇估计都得算在他的头上,沈约必定不会客气。
没想到,沈约比他想的还要凶残。
这儿可不是博陵,而是沈约的军营,没有什么王法可言,有的只是以沈将军为准的军法。
杨克战战兢兢:“唐士瞻之死……我,我的确不知晓内情。”
沈约扬手就要将铁烙再次贴到杨克的脸上。
杨克大叫:“但是!但是——我,我从陆责那边听说,在唐士瞻死的前一日,他去找了可以模仿笔迹之人,将户部所有画签的文书全部改成了唐士瞻的名字!”
户部?
沈约:“王弘阔的名字,全都改成了唐士瞻?”
“可不……当时王弘阔可是户部的一把手,改掉的正是他的名字。”
前几日童少悬传信给沈约,提及了唐士瞻的笔迹被仿,以及王弘阔的嫌疑,没想到转头就被杨克验证了。
沈约将铁烙随意一撇,贴在杨克的脖子上,杨克没想到自己提供了消息依旧被虐待,大叫一声几乎跳起来。
沈约就像是全然不在意杨克有多痛苦,继续问他:“唐士瞻之死是王弘阔所为?你倒是会撇清关系。”
杨克浑身都是汗,意识也模糊了,但嘴上还是为了自己狗命张张合合:“真的,真的是那姓王的干的……而且我姑姑一早就惦记上了唐士瞻的爵位,唐士瞻出事的时候她来找我,让我出谋划策。我也没办法,她是我姑姑,在博陵我处处仰仗着她,她要让我做个什么事,我哪有说‘不’的资格……可苏茂贞之死真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出了馊主意,让她想办法将唐见微和、和唐观秋嫁出博陵去,是她和唐序明鬼迷心窍,一不做二不休要了苏茂贞的命。其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要紧的事儿也不可能让我知道了去。沈将军,我这么个蝼蚁,挣扎在你们这些英豪之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