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兮捂着肚子凑上前:“小云,夕食他们只给素斋还收走我的肉干,好饿呀。”
看守的僧人惭愧垂眸:“是小僧们考虑不周,施主身体异于常人,实不该与我等同食。”
他有些为难蹙眉,然后看向苏鸢几人:“寺内必是不好沾染荤腥,若这位施主实在不能忍受,小僧让人护送你们前往寺外。”
“可以出去?”苏鸢看着他,在他点头的动作下气愤道:“你们怎么不早说呀,我们还有一个身中剧毒之人呢。”
十几岁的小和尚诧异看向一旁的外门僧人。
负责杂役的僧人忙惶恐道:“请弥舍师父宽恕,弟子见病人面容只是有些虚弱,并不知是身中剧毒。”
苏鸢没想到眼前这个身着黄色僧袍的人地位竟然不低。
被称为弥舍的青年和尚宽容看向比自己大一半的僧人启唇:“既然是无心那就罚抄般若经十遍,明日呈给小僧。”
说完他看向苏鸢抱歉开口:“都是小僧照顾不周,马上让人去请医僧阿摩鸠大师。”
苏鸢还想借此机会离开呢,没想到对方转身就挥手让人去叫什么医僧。
既然被称为大师又是那么好请的?
苏鸢扯着因为饥饿开始抓耳挠腮的河兮。
弥舍很是体贴,他见河兮控制不住自己,让人准备了垫饥的面饼。
只是面饼还未至,苏鸢就见远处走来一群人。
走在最前的竟然挂着红金袈裟,这?
弥舍听到动静露出笑意迎上去:“阿摩鸠大师,打扰您入坐了。”
阿摩鸠头上戒疤很深,下颚留着长长白须,他爽朗拍了拍弥舍肩膀:“你来请本尊必是有急事,带我看看,是何人中毒?”
苏鸢见一群人前来,收敛心神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边。”
阿摩鸠并不意外看到苏鸢几人。
回头的苏鸢心里暗忖,看来因为经书的原因,他们几人已经在七泉寺挂上号了。
苏鸢见阿摩鸠挥开袈裟示意老孟坐在自己身旁。
他健壮粗大的五指伸出探上老孟手腕,一边听脉一边打量老孟面容,最后仔细看了看舌苔瞳孔。
阿摩鸠起身笑看老孟:“竟是东原高级武师,难怪身中地狱蜥毒还能神色如常,既然你遇到本尊也是缘事。”
“请问大师,您可有法子解?”苏鸢关心询问。
阿摩鸠看向苏鸢好似要直击她心灵,等他见她两眼毫不闪躲,露出笑意道:“小施主放心,十日内一定恢复如初。”
“恢复如初?”苏鸢惊喜瞪眼:“大师意思是能让孟叔一点余毒残留皆无。”
“本尊亲自医治,自然如此。”阿摩鸠自信开口。
苏鸢点了点头向对方福礼道谢。
阿摩鸠转身看向弥舍:“病患送药师殿。”
他见弥舍为难笑拍了拍他肩:“放心,主持与长老那边我去说,药师殿有客院,让他们住下便可。”
说完阿摩鸠回头看向苏鸢:“药师殿出去就是七泉大道,若你们有事外出可用寺里车马,不到两炷香就能到主街。”
苏鸢脸露笑容开心道谢。
弥舍见苏鸢几人都同意,只好让人给她们搬运行李送往药师殿。
亥时末,云寰终于脱身自大殿走出。
他听到领路的僧人说其他人已前往客院,疲惫又紧绷的心前所未有的孤寂。
故乡不敢想,异国满地荆棘,经书能抚平人心却抚平不了他毫无希望的未来。
“公子~”
苏鸢看到出来的人忙起身蹦跶挥手。
她带着微笑快步上前,递上挂在胳膊上的斗篷:“夜色凉。”
云寰看着笑容温暖的苏鸢怔然,他缓缓接过斗篷看向她:“你怎么没去休息?”
“自然是等公子你呀。”苏鸢言语轻快又自然。
她双手合十看向一旁送别的僧人道谢:“多谢,我们接公子回客院便是。”
僧人垂眸道了句佛号与云寰告辞。
苏鸢带着打瞌睡的车夫,示意云寰跟自己来,等僧人离远后才神情认真看了他眼:“没事吧?我看七泉寺不是浪得虚名,里面一个小沙弥都见识广博。”
云寰因为苏鸢这么晚还等着自己心里感到慰贴,神情温润低声回她:“我也感觉他们恐是看出什么,不过他们并不在乎我是否是真心出家,而是对经书评头论足,而且灵山寺其中一个高僧也前去过,他们最多是怀疑我使用僧人游学的身份,态度还算和善。”
苏鸢轻点头:“我猜也是如此,前往七泉寺也算误打误撞,在你没出来前我带河兮出过寺,打探后才知这阿摩鸠是出了名的妙手回春,王室御医也不过如此。”
“那孟前辈的身体?”云寰见苏鸢颔首眼眸露出笑意:“真是巧合,既然如此我们就在寺里待些时日。”
苏鸢抱歉看向云寰:“这一路多仰仗你僧人身份,阿摩鸠尊者为孟叔治疗还需十日,这十日里恐寺里僧人还会与你讨论佛法。”
云寰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在佛法上提出一些浅薄的看法,他们都是高僧,想必经过今日也没有雅兴传唤与我,不过。”
他看向苏鸢眉目担忧启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