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咏回头看向苏鸢紧锁眉头,娇气地抬起手递到苏鸢面前:“你爹手也破了。”
然后他拍了拍靛下的石板抱怨:“这石头也太沉重了,二宝,爹实在不堪重负呀~”
苏鸢抿唇瞪着他。
“算了算了,我们来。”远处传来豪爽的声音。
苏鸢望过去,原来是三叔公苏申赋带着几个儿子大步走过来。
苏鸢行了礼,看向几个叔叔完全忘记了几人排行,只能快速道:“叔伯们安。”
“小鸢呀,你那腌菜盐胡子真不错,我们来帮忙,你别担心。”
几个叔叔走上前,全都赞赏看向苏鸢,有些性格豪爽的还揉了揉苏鸢脑袋。
苏家礼教森严,苏鸢虽然不喜欢现在的小孩身份,但叔伯们能放下礼数对自己这么亲近实数难得。
苏鸢笑着指挥给几人打下手,见他们抬一块石板还要四个人全力只能心里默默叹息。
苏家的弱点太明显了,最关键的是苏家族人比现代社会的亚健康还严重。
一群人努力七日才把歪七扭八的地窖建好。
地窖也不能说粗糙就是跟小孩玩的泥巴似的。
苏鸢看着与土灶异曲同工的外观捂着脸就怕提前衰老。
万幸苏家男子虽然没力气,但却有一脑袋的知识。
地窖看起来粗制滥制,基本使用功能还算完全。
苏时咏几人看着地窖宛如自己作出惊天巨作。
他们全都围在一块欣赏点评:“我苏氏二郎亲手建造的地窖就是不俗,你们看看,这扭曲的线条凹凸的墙面,属实是巧夺天工登峰造极~”
一旁的叔伯赞同点头:“看到此等佳作,我实在忍不住吟诗一首......”
苏鸢已经无法跟审美扭曲的人待在一起。
转身离开的她还远远听到什么‘东西眺望,上下横七竖八;南北对峙,远近独一无二,敢叹......’
这就就很无语!
屋里的洪氏听到帘子掀开的声音抬眸,看到是苏鸢眼眸温柔启唇:“听外面的欢快声,地窖是成功了?”
苏鸢点了点头,走到洪氏两人身边,拿起完成的绣品不由感叹:“这才是妙手生花精妙绝伦呢。”
洪氏看了眼一旁的丁姨娘轻笑:“丁妹妹女红的确精湛,我都望尘莫及。”
“姐姐过誉了,您跟大小姐的手艺也不差的。”丁姨娘谦逊回道。
苏鸢看向丁姨娘。
丁姨娘一双柳叶眉衬着一双雾蒙蒙鹿眸,清淡的面容在苏家女眷中丝毫不逊色。
苏鸢知道丁姨娘来自绣品闻名、绣法千变万化的江南,爽朗笑道:“是姨娘客气,您的手艺当得起。”
她展开手上细棉帕子垂眸道:“只是这巧匠也需良材,让你受委屈了。”
丁姨娘放下绣棚看向苏鸢连忙摇头:“二小姐千万别这么说,妾身来到这里什么忙都没帮上,还让公子小姐们为衣食担忧,妾身实在惭愧。”
苏鸢笑抚着她手安慰:“好了,咱们就不要如此客套来去,你有这手艺,双手本就得养护好。”
她看向洪氏:“娘,地窖建好了我打算这几日再去林子里找找有什么可食用的植物。”
洪氏担忧望向窗外:“可如今天这么寒冷,鸟都不见一个,哪还有什么食物?””
苏鸢知道希望渺茫,但是不趁现在外面还能行走,等了大雪外面可待不住人。
粮食比想象中消耗得快,洪氏看着坚持的女儿不再强求,只是叮嘱一定不要走远,注意安全。
黄昏。
苏鸢把草甸从上放下盖住堆放整齐的柴禾。
她走进厨房看向做饭的洪氏语气轻松开口:“过冬的柴禾应也够了,还好大雁村人烟稀少,不然就我们的速度肯定抢不过人家。”
一边说她一边凑到大铁锅旁。
大铁锅是家里花重金打的,当时家里好多人都不赞成,不过他们见苏鸢坚持还是妥协了。
洪氏笑点头:“树木沉重,你们哪做过这些粗活。”
苏鸢没有言说辛苦,而是伸长脖子看着锅里长嗅一口开心道:“好香呀,娘,是面条!”
她好久没吃细粮了,在这个冰冷刺骨的冬日,一碗热面条都让她感动。
洪氏看了眼她眉目慈爱:“你们如此辛苦,没有荤腥只能用些细粮补补身子,拿碗吧,准备用饭了。”
苏鸢开心点了点头,转身间她注意到洪氏衣裙:“娘?”
诧异的苏鸢连忙凑近洪氏拉过她身上袄子抬眸:“娘,你的衣裳?”
洪氏笑着把补丁的袄子抽回:“芦花价美,我让你七婶带了些。”
当初不是都买的棉花嘛!
苏鸢见她通红的手,一把握上她骨瘦的手腕心疼开口:“娘,你手都冻伤了,你是不是把棉花都让给我们了!”
她看着眼前慈爱温柔的妇人眼眶酸涩。
洪氏放下筷子安抚摸了摸苏鸢的侧脸柔笑:“不碍事的,娘很少出门,我听说真正的贫困人家,一家人才一件袄子呢,咱们这样很好的。”
苏鸢摇了摇头,双手捂着她手垂泪:“我都没注意到,您那么爱干净,衣裳是不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