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言弯起的眉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像冰窖一样。
宋瑾只觉得胸口泛疼,心都缩紧。
“你们怎么在这儿?”
一道惊讶男声响起,茶水间门口,站着西装革履的白野,满脸诧异地看着他们。
宋瑾后退两步,和沈亦言拉开距离。
然后指了指躺在地上,已经晕过去的喻文澈:“我刚过来接水,看见他倒在这里。”
白野:“……”
她觉得他会信吗?
三人面面相觑着,加上刚才动静实在太大,喻家的人已经被引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喻老,身旁跟着喻文澈的母亲,赵斐。
喻老的旁边还有一位年轻男人,眉目俊朗,宋瑾有印象,在爱德华酒吧见过对方。
她没猜错的话,男人应该是喻老的孙子,喻文清。
赵斐看见喻文澈鼻青脸肿地晕倒在地上,面露怒意,质问着是谁干的。
喻老让人调监控。
酒店经理面露难色:“前两天监控刚坏,还没来修。”
喻老面色一沉,盯着茶水间的三人。
沈亦言动不得,白野有警察的身份,又是白家少爷。
怎么看,都是手上拿着刀,身上还有伤的宋瑾最可疑。
宋瑾手臂被烫伤,脖子血倒是干了,但脸色苍白,没一点血色。
她觉得头晕,有些站不稳,不免往旁边倒去,却被人接住。
白野扶着她的腰,朝喻老扬了扬下巴:“喻老,你的好儿子对我的人动手动脚,被我教训了一顿。”
话落,宋瑾和沈亦言同时看向他。
沈亦言冷淡地扫过二人,脸色要多臭有多臭,就连旁观的喻文清都惊讶地微挑眉。
他还真是第一次见沈亦言摆臭脸。
宋瑾则抿了下唇,任白野揽着。
赵斐听白野说的风轻云淡,冷笑一声:“他都晕过去了,还只是教训一顿?”
喻老显然也不愿意接受这番说辞。
白野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走到喻老跟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喻老脸色煞白,朝赵斐厉声道:“把他带去医院,别在这儿丢人!”
人散去后,宋瑾去更衣室换回常服,找了快创可贴贴在脖子伤口上。
手臂的烫伤刚才简单处理过,还能撑一撑。
走到门口时,白野正倚在保时捷车门边,抽烟笑着看她。
宋瑾走上前,淡淡问:“没走?”
白野扯了扯嘴角:“等你。”
宋瑾不解:“等我做什么?”
白野脸上露出无奈:“你伤得可不轻,总的有人送你去医院。”
他还记得她手臂的烫伤,挺触目惊心的。
说着,便绅士地拉开车门。
宋瑾犹豫着没动,余光却瞥见沈亦言和姬清水并肩酒店里走出来。
姬清水披着一件黑色男士西装外套。
沈亦言只穿了衬衣,领口微敞,衣服发皱,这会儿的表情已不似刚才冰冷,眉眼柔和了些许。
姬清水朝他说话时,还会淡淡微笑。
两人看着相谈甚欢,都没往她这个方向看。
保安将迈巴赫停在门口,沈亦言坐上副驾,姬清水则是上了驾驶座。
驾轻就熟。
宋瑾垂眸,俯身坐上白野车。
白野一路上没说话,宋瑾身上疼,也没力气开口。
一直到从医院处理完伤口出来,白野才开口问了她第一句话:
“你今天是想把喻文澈送进监狱,还是直接杀了他?”
宋瑾睫毛颤抖,启唇:“都不是。”
她只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野低笑:“你倒是能豁得出去,为了自家狗崽子,命都不要了。”
宋瑾偏头看车窗外。
半晌,清冷声音才响起:“我不想再看见善良的人不得善终,该死的人却逍遥法外的结果。”
曾经的她没有反抗的资本,到现在都找不到杀害至亲的凶手。
现在她有能力站起来,即使只是为保护小八,也值得。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白野不再作声,只余光看宋瑾落寞绝望的侧脸,心中微动。
到星公馆后,宋瑾谢绝了白野送她上楼的提议,独自下车。
白野摇下车窗,目送她料峭背影走远,唇边勾起苦笑。
真不领情,亏他还特意来参加这无聊的宴会。
公寓走廊是声控灯,宋瑾脚步很轻,沿着黑暗摸索到家。
门锁解开,身后突然被冷冽与酒精交缠的气息包裹。
下一秒,她就被拽进了屋里。
沈亦言将她扔在沙发上,没开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黑夜里,他黑玉般的眸紧紧地锁住她,像蓄势待发的野兽,随时有可能将她撕裂吞噬。
宋瑾手臂摔在沙发上,伤口胀痛,疼得吸了口气。
沈亦言压了下来。
她以为他又要跟她上床,蹬腿踢他。
“沈亦言,你真有病!”
都和姬清水成双成对了,还要来找她纾解。
以前她不介意和他发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