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用过早饭之后,姜仁扈正在给君行之讲解昨日题目。
屋外翠鸟鸣啼,和风阵阵,祁丹朱悦耳声音传了进来,“先生!我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食盒,提着裙摆,脚步轻快地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君行之抬头望去,露出一抹浅笑。
屋外细微阳光照在祁丹朱身上,暖意融融,一点也不见秋天萧条,祁丹朱好像总是这样活力四射,走到哪里便将春天带到哪里。
姜仁扈放下手里书,头痛道:“你怎么又来了?”
“师公,我先生在这里,我当然要来这里上课了。”
姜仁扈抬手按了按额角,“……”忽然发现徒弟带了个小尾巴,以后可能每天都要看到这个碍眼小尾巴。
祁丹朱将食盒放到桌上,端出一盘带着热气栗子糕,放到姜仁扈面前,“师公最喜欢栗子糕,宫里师傅刚做,我让他多放了栗子,少放了糖,一定合您口味。”
姜仁扈嗅着栗子香味浓郁栗子糕,不由食指大动,嘴上还是轻哼了一声,嘴硬道:“算你个臭丫头还有点良心。”
他摸了摸胡子,迫不及待地将栗子糕拿起来咬了一口。
祁丹朱莞尔一笑,拿着食盒走到君行之面前,将食盒放到桌子上。
她看着君行之,眉眼弯弯地轻声道:“这里面是先生喜欢百花糕和七巧点心,出宫时候御厨刚做好,还热着。”
“谢谢。”君行之抬头笑了笑,看到她肩膀上落了一片树叶,自然而然地抬手想要摘下来。
姜仁扈余光窥见他动作,及时低咳了一声,夸张地清了清嗓子。
君行之手臂顿住,疑惑地抬头看向姜仁扈。
祁丹朱看到姜仁扈表情,红唇微翘,故意将肩膀往前靠了靠,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君行之。
君行之无奈地笑了笑,顾不得去探究姜仁扈是什么意思,伸手将上面落叶摘了下来,柔声问:“外面冷吗?”
姜仁扈没好气地用鼻子出气,又拿起一块栗子糕吃了起来。
再这么下去,这傻乎乎臭徒弟早晚得被小尾巴勾走。
祁丹朱心情愉悦地翘了翘唇角,眼睛弯像月牙,回答道:“不冷,就是天干气燥,先生记得要多喝水。”
“好,你也是。”
姜仁扈瞟了他们一眼,“殿下,行之就快考科举了,你既然是他学生,就要为他考虑,不能耽误他前程,以后还是少来打扰他好。”
君行之抬头,低声道:“先生,我教导丹朱时候,自己也可以复习一遍,不会耽误事。”
姜仁扈听到他话,差点翻了一个白眼,指着祁丹朱道:“她学那些东西,以你现在才学,五岁时候差不多就能倒背如流,还用刻意去复习?”
祁丹朱不服,“师公意思是我连五岁小孩都不如?”
姜仁扈叹了一声,语重心长道:“我没说你不如三岁稚童,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祁丹朱:“……”谢谢您了。
她非但不以为耻,还为君行之刚才维护之意,开心得踮起了脚尖,至于姜仁扈说话,她全都自动自觉当成耳旁风,听过便忘。
姜仁扈再也忍不住,终于气得翻了一个白眼,目不忍视。
他转头看向君行之,沉声道:“行之,事有轻重缓急,你想教她,等科举过后再教也来得及。”
君行之缄默片刻,依旧坚持道:“功课我应付得过来,剩下时间用来教丹朱绰绰有余。”
姜仁扈见他如此,没好气问:“你是铁了心要教她?”
君行之嘴唇阖动,似乎想说什么。
姜仁扈怕他真大逆不道地蹦出一个‘是’字,再给自己气出一个好歹来,赶紧在他开口之前,转头看向祁丹朱。
他抢先道:“殿下既然求学若渴,日后便跟着行之一起来上课,由我来教导你,免得行之回去之后还要再教你一遍。”
祁丹朱不自觉转头看向君行之,征询他意见。
君行之想了想,觉得此法可行,如此一来,祁丹朱可以学到东西更多,便对祁丹朱点了点头。
祁丹朱微微颔首,眸色转动,故意勾唇道:“师公,你若让我和先生一同上课,就代表你认了我这位徒孙,以后可就不能反悔了。”
姜仁扈抬着下巴,轻哼一声:“老夫说一不二,从来都不反悔。”
祁丹朱知他嘴硬心软,站起来,笑吟吟地鞠了一躬,“丹朱拜见师公,日后劳烦师公多费心了。”
姜仁扈轻轻嗯了一声。
祁丹朱知道他这样做,是真为君行之好,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姜仁扈虽然未曾说过,但是她能看得出来,姜仁扈显然对君行之这个徒弟极为满意,已经不自觉看重爱护起来,开始设身处地为君行之着想。
姜仁扈看着祁丹朱脸上笑容,忽然有些怀疑人生。
他本来无牵无挂,无拘也无束,如今短短数日,不但徒弟和徒孙都有了,徒孙还整日觊觎徒弟!
姜仁扈:“……”莫名心累。
他在心里无声地叹息一声,抖了抖衣摆,站起来道:“今日课就上到这里,老夫要去歇息了。”
君行之站起来恭送,姜仁扈离开之前,还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