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溟溟,雨声滴答,美人笼在烟雨中,更添诗情画意。
祁丹朱醒来时候,君行之已经背着她下了山,长街上人群稀疏,雨势小了一些,雷声和闪电都停了下来。
她手里举着青色油纸伞,趴在君行之背上,微微偏头看着君行之俊美无俦侧脸,唇畔含笑。
君行之不知道她已经醒了,依旧步伐稳健背着她往前走,她趴在他背上,竟然有些不舍得离开。
君行之一直将她背到了姜仁扈府门前,才停下脚步。
祁丹朱举着伞遮住两人面容,一路上都没有人看清他们长相,大家只能看到一名浅色布衣男子背着一位红衫女子,他们走过朦胧烟雨,踏过清水涟漪,一眼望去如水墨丹青。
祁丹朱看着太傅府大门,才不舍地从君行之背上跳下来。
“谢谢先生!”祁丹朱对着他含笑作了一辑。
君行之露出一抹浅笑,现在天光大亮,他目光落在祁丹朱脸上,不由微微蹙眉,祁丹朱面色有些苍白,像生病了一样。
他正想问,就看到魏闵德从姜太傅府中走了出来。
他将话咽了回去,从容地后退一步,对着魏闵德方向,淡然地拱了拱手。
魏闵德看到他轻笑了一下,他永远是这副不卑不亢态度,从容有度,不会失礼,也不曾卑微,气质如兰,翩翩君子风度。
魏闵德满意地摸了摸胡须,停下脚步,向祁丹朱行了一礼,面色隐约有些沉重。
祁丹朱看到他,颇为嫌弃地‘啧’了一声,敷衍问:“魏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魏闵德神色恭敬回道:“姜太傅最近奉陛下之命整理史书,臣前来询问进展,顺便送一些文献书籍过来。”
祁丹朱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魏闵德顿了顿,正色道:“能在此处巧遇殿下正好,臣正想去拜见殿下,有一事要向殿下禀明。”
祁丹朱露出一个疑惑眼神,仿佛在问,当朝宰相有什么事要跟她一个公主禀明?
魏闵德开口道:“殿下,沂临县事,臣等已经查明,有结果了。”
祁丹朱听到他话,露出一个失望眼神,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一副意兴阑珊模样。
君行之神色倒比她急切一些,在旁边询问道:“大人,请问真相如何?”
魏闵德沉声道:“此事牵连甚广,我和李尚书等人经过连日追查,顺藤摸瓜,竟发现此事牵连到京城里高官。”
君行之诧异道:“沂临县距离京城甚远,京城里官员怎么会牵连其中?”
“此事说来话长。”魏闵德沉吟道:“当初来京城告御状那三个乡没有说话,沂临县如今粮仓里确实没粮,当地官员武力镇压百姓,就是想要将此事隐瞒下来,当地官员官职并不高,他们敢如此胆大妄为,必定是上头有人撑腰,所以我们才顺势追查下去。”
君行之追问:“那么粮仓里粮食都去了何处?”
“这就是问题症结所在。”魏闵德叹息一声,道:“当地官员对此守口如瓶,我们追查起来十分艰难,在严刑拷问时候,甚至有不少知情人员宁可畏罪自杀,也不肯吐露一个字。”
“此事在沂临县就像有一堵密不透风墙,将所有真相都被困在里面,迷雾重重之中,我们只能尽量寻找一个突破口。”
魏闵德笑了一下,“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两日我们终于追查到真相,如今水落石出,我们也能松一口气。”
祁丹朱一直风轻云淡站在那里,一脸事不关己模样,听到有趣地方,才问了一句。
“你们用什么方法,让他们说出粮食去了哪?”
魏闵德娓娓道来:“说来也是巧了,沂临县孙知府有个小妾,名唤春玲,孙知府待这小妾不薄,沂临县百姓吃不上饭时候,小妾家人还能顿顿吃肉,但也正因如此,才招来了贼匪惦记,我们将知府抓起来那天夜里,贼匪掳劫小妾家,将全部粮食和财帛都抢走了,还把她全家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小妾每日以泪洗面,得知孙知府事后,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孙知府娘子对她怀恨已久,孙知府被抓后,孙夫人根本就不把她当人看,想尽办法折辱她,连给她家人厚葬都不肯,直接扔到乱葬岗了事。”
“她越想越气,如果不是孙知府害得沂临县没了粮,她家人也不会招致祸患,说来说去孙知府才是罪魁祸首。”
魏闵德感叹道:“说起来她也是一个苦命,当初孙知府看上她,逼迫她就范,她之所以跟了孙知府,就是为了给她那弟弟治病,如今她家人全都不在了,她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祁丹朱问:“她就是整个案子突破口?”
魏闵德点头,“殿下说得对,她主动招认,将自己知道事都说了出来,还提供了孙知府罪证,让我们有了突破性进展。”
祁丹朱轻轻点头。
魏闵德继续道:“有了这个豁口之后,一切就好审了,孙知府知道罪证确凿之后,便知道自己逃无可逃,只能坦白从宽,把自己能说都说了出来,争取从宽处理。”
祁丹朱不咸不淡地催促道:“捡重点说。”
魏闵德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在调查过程当中,我们已经隐隐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