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管家面上也有些无奈,他笑了笑指着桑乔介绍道:“还没跟您说过,这是我孙女。”
老师傅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连婚都不肯结,什么时候冒出个孙女来了?”
边管家:“领养的。”
老师傅这才眯了眼睛,笑着夸边管家,“领养好啊,领养好!”
“你小子这些年一直一个人,现在有个小姑娘在你跟前让你享受天伦之乐,是好事啊。”
边管家也赞同的点头。
以前他一直觉得他一个人过着也挺好,领养个孩子就要操心孩子的一切,着实没有必要。
但是领养了桑乔后,他改变观念了,似乎有个孩子让自己操心着也不错。
当然,这也跟桑乔格外懂事有关,真换成一个成天只知道哭闹的孩子,他十有八九还是会觉得烦的。
“孙师傅,我带桑乔来看看瓷器,您最近有没有什么得意之作让我们长长眼?”
提到瓷器,孙师傅跟换了个人似的,精气神都振奋了,他得意的瞥了孙管家一眼道:“那你可真是来对时候了,我还真有个碗给你看。”
说着手一挥就转身往里走,要带两人去看他口中的碗。
工坊在外面看着不大,往里走进深却很长,越往里走,越能感觉到一股热气直往脸上涌。
“里面是窑炉,你在外面看到的那些泥坯最后都要进这里面的窑炉烧制。”边管家一边走一边对桑乔说。
前面带路的孙师傅闻言停下脚步,回过头好奇的问:“怎么,你打算让这丫头继承你的衣钵?”
没等边管家回答,孙师傅就不赞同的摆起了手。
“不行不行,这火烧火燎的,哪能让个姑娘家的成天跟泥巴窑炉打交道。”
边管家哭笑不得,孙师傅还是这么个急性子,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正要否认,身边的小丫头却拽住了他。
“爷爷您还会烧制陶瓷?”
这是桑乔完全没想到的意外之喜,要是边管家会烧制陶瓷,就不是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她是直接住广寒宫了好吗!
“你爷爷那可不是会烧制陶瓷这么简单,要不是你爷爷当年手受了伤,再跟我学几年,手艺都能赶上我了。”孙师傅语气里满是惋惜。
这就涉及桑乔的盲区了,她对边管家的过往一无所知,边管家从未说过,她也不好主动问。
“还说这些干什么,您不是要带我们去看您的得意之作吗?”边管家完全没有要重提旧事的意思,笑着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孙师傅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继续带着两人往里走。
孙师傅说的碗是在一批刚出窑不久的瓷器中,在外面价值不菲的瓷器,在这里却似乎和地摊上几块钱一个的陶瓷没有区别,摆的满满当当,叫人眼花缭乱。
孙师傅在摆满了各式瓷器的架子上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碗。
“你看看我这个碗烧的怎么样?”孙师傅脸上笑出了褶子,显然对自己手上这个碗很满意。
边管家用一旁摆着的毛巾仔细擦了擦手,然后才郑重的接过瓷碗。为了照顾桑乔,他特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欣赏瓷碗。
瓷碗里面是细腻的白色,外面则是灼目的红色和数枝白色的竹子,竹子枝干细长,竹叶锋利,光是瓷碗上画的竹子,都能称为艺术品。
桑乔没上手,不知道这个瓷碗的手感怎么样,但仅仅是看那光泽,她就能感觉到,这个瓷碗的手感必然是温润的。
许是桑乔渴望的眼神太明显,边管家在欣赏把玩了一番之后,竟然把瓷碗往桑乔面前一递。
“想试试手感吗?”
桑乔二话不说,赶忙拿起桌上的毛巾擦手,然后接过瓷碗。
瓷碗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入手温润,或许是因为边管家先把玩过一阵,瓷碗上甚至带着股暖意,光滑细腻,耀眼灼目。
“敲一敲。”孙师傅在一旁笑眯眯的说。
桑乔蜷起手指,用骨节轻扣碗璧。
“叮~”
清脆的声响宛如上好的乐器,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真好听!”桑乔由衷的夸赞。
“那是,丫头我跟你说,好的瓷碗,敲击的声音就该是清脆干净的,声音越清脆干净,说明瓷碗的品质越好!”孙师傅颇有些嘚瑟的指点桑乔。
这个碗是他这几年烧制的最好的一个碗,即便白天工坊里的人已经欣赏过一番了,孙师傅还是忍不住和桑乔夸耀。
恋恋不舍的把瓷碗还给孙师傅,桑乔还没走出工坊,就忍不住问边管家:“爷爷我可以学习制陶吗?”
“你想学制陶?”边管家脚下一顿,然后继续迈步,笑着摇头:“不行,你没听刚刚孙师傅说的吗,制陶要每天跟那些矿土和窑洞打交道,辛苦不说,还每天灰扑扑的。”
“你一个女孩子,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做些其他工作不好吗?”
边家靠陶瓷发家,边家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学制陶,但即便是这样,边家也是不要求家里的女孩子学制陶的。
“可我喜欢这个,我就想学这个。”
听出桑乔话语中的认真,边管家终于停了下来,回身望向桑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