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大红烛已经烧成了一个枯树桩,融合的红蜡如泪滴一样从柱身滚落,然后凝结在烛台,好似枯树上的木瘤。
烛火煌煌,新房之内却只有新娘子一人独坐,隔壁却传来了似是痛苦似是欢愉的声音。
萧燕容的满心期待已经变成了无法言说的委屈,是了他也是姐姐的新郎,去那边也不无道理。
只是柴简喜欢的不是自己吗?为什么不先来自己这边?
可沉浸在欢愉之中的柴简哪里还记得有人正等着自己归去,激情过后带着无尽的满足和疲倦,柴简轻抚着方秋娘的小腹进入了梦乡。
萧红衣却很是不解,为何眼前的男人对自己如此熟悉,而自己也从他的肢体接触中获得了安心。
这跟看到柴简是完全是两种极端,她一见到柴简就会有种无以言说的惧怕,可一接触柴简反而能获得安宁。
对于柴简来说这一夜是愉快的,短暂的,但对于两个女人来说,却是疑惑的,漫长的。
时间的流速对每个人而言都不一样,归根结底不过是人感受事物变化的一种幻觉罢了。
等到雄鸡唱晓,柴简从睡梦中苏醒,看着正打量着自己的方秋娘,柴简又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脉搏,自己自然
融入了这片名为北宋的时空。
正当柴简踌躇满志准备为这个时代做些什么事,方秋娘却开口说道:“你睡的太死,我没叫起你,燕燕应该还等着你呢!”
柴简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新娘子呢,娶了别人,却让人新婚之夜就独守空房,无论在哪个时代,柴简此举也很难逃得一个渣男的评价了。
柴简略带歉意的看了方秋娘一眼,随即穿好衣裳来到了隔壁。
好在没有一道幽怨的目光像自己看过来,萧燕容穿着吉服倒在了新床上,头上的盖头也散落开来,脸上还有两道明显的泪痕。
一想到这么娇惯的千金小姐,为了自己守在空房独自流泪,柴简心里顿时就无比歉疚。
看着对方熟睡的样子,天真的毫无防备的脸庞,柴简不由得一声嗟叹。
可没曾想这声叹气却把萧燕容从睡梦中惊醒了,萧燕容一醒来发现柴简正坐在床边,还以为自己没熬住睡过去了,柴简回来就这么守了自己一夜。
再一惊觉头上的盖头也不见了,连忙摸索,还在盖头还在旁边,萧燕容赶紧正起身子,又把盖头拿来盖在头上,其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柴简看的是又辛酸又好笑,但还是遵从萧燕容的
意愿揭开了盖头。
盖头一揭,萧燕容就顺势扑到了柴简怀中,口中念叨着:“你现在就是我萧燕容的夫君了,昨晚你是喝醉了回错房了吧?虽然姐姐也嫁给了你,可她怀有身孕,万一不慎出了事可就坏了!以后,以后你还是……”
萧燕容羞羞的没说完,但柴简明白她的意思,这个憨直的女孩,连耍小心机都耍的这么善良,柴简不由得将萧燕容抱的更紧了。
而萧燕容也沉浸在柴简的怀抱中,两人不知道抱了多久,萧燕容才猛的想起,今天还要去送自己父亲归国,这才从柴简怀里挣脱。
宋代的新娘子回家省亲时间不一,有次日的,也是三五七天,萧文正这边因为耽搁不起,因此这回家省亲便和送别弄到一块儿了。
几人换下吉服,穿上便装,随即赶往汴河码头。
码头边上,萧文正一行人已经等候多时了,但他也没怪罪女儿女婿的迟来,新婚燕尔迟到些许,对他来说自己女儿后半生的幸福似乎更有了保障。
等到父女见面,又是一顿不舍,萧燕容刚梳洗打扮完又哭花了脸。
等到父女互送衷肠后,柴简也走上前拜送岳丈,并递给了对方一个包裹。
“这是?”萧文
正拿着包裹不解的问道。
“本该作为聘礼送与泰山大人,但耽搁了时日,只能当做送别之礼了!这里是一些西域小国的人土风情,还有小婿对未来的西辽国的一番直见,希望能派上用场吧!”
辽国继承的是唐制,也算中华文明的一支,柴简也希望萧文正能和耶律大石一起到西域开创一番新局面,等到日后他整顿好中原河山,有萧文正这层关系在,两边的交流也会少几分阻碍。
萧文正是知道柴简见识的,手里的这个包裹对眼下的辽国而言,自然是价值万金。
“劳费贤婿一片苦心了,我替陛下先谢过了!”萧文正说完对柴简行了一礼。
这老丈人给女婿行礼还可使得,柴简自然避让不受,但随即又嘱咐道:“大辽国如今的皇帝是不成了,无论是天锡帝还是天祚帝,恐怕都没两年了,想要经营住西域必须是耶律大石才行!”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柴简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点明了应该立耶律大石为新君。
耶律淳的身体不好在西京不算是秘密,但柴简提起天祚帝是什么意思,天祚帝耶律延禧不是死在乱军中了吗?
也许是看出了老丈人的疑惑,柴简又解释道:“天祚
帝还没死,说不定这当口已经赶到了贵国南京了!”
萧文正闻言大惊,天祚帝没死,那他们这帮拥立新君的可就成反贼了,可转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