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坎帮着霍二淮和杨氏推着板车进了琼花巷,把东西放回小院,这才走了,得了夫妻二人谢了一路。
夫妻俩还了板车又相携回了渡口。
不放心地一路殷殷嘱咐。
“这银子给你们带着路上花用吧。”
“我还有。留给你和念儿用。”
“我们哪里要花那么多钱。你带着,万一惜儿在淮安要买什么北货带回来。”
霍二淮便接了过来,揣进怀里:“你带着念儿在家等我们,没事就呆家里,遇事就大叫。”
“知道了,你看好惜儿和福儿。”
“我会的。”
“他爹,你们路上当心着些。”
“知道。你一个人夜里也警醒些。”
到了渡口,杨氏又拉过霍惜和杨福嘱咐了一通。这才抱着念儿站在岸上,看他三人摇着船远去。
另一边,穆坎提了一篮子的秃黄油和各种虾回到穆府。
对着要出门去国子监的穆俨讨赏:“少爷,你看,这回不止有秃黄油呢,还有六瓶虾,三个口味呢!听说香得很。秃黄油有六瓶。霍小娘子说感谢少爷上回在国子监帮她宣传秃黄油,这回不涨价了,还是三两一瓶。”
穆离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又去看少爷。
果然就见少爷在咬后槽牙。
“她逮着我这只肥羊使劲薅,你还很高兴?”穆俨眯着眼看他。
穆坎不解:“嗯?霍小娘子说天气凉了,螃蟹捞不到呢,就不给咱涨价了。”
穆离抚额。你可快别说了。
穆坎挠了挠头,没传错话啊。
见少爷已踩着木凳进了车厢,穆离也坐上了车辕,忙把篮子塞到门口小厮怀里:“少爷等等我!”
急急跳上另一边车辕。
车厢里,穆俨在运气,小骗子,把爷当肥羊薅,还说什么感谢。下回要你好看!
霍家船上,霍惜坐在船中间,抬头就看到如碧水洗过的晴空,无任何遮挡,一阵怅然。
光秃秃的,看着好不习惯。
杨福挨着坐在她身边,也左瞧右瞧,唉声叹气。他家的房船,一下子就变成货船了。好在船头还留下惜儿的舱室。
不然这几天夜里,他们三人怕是要睡在露天粮堆上了。
“惜儿,你进船舱里坐吧,外头水气大。一会太阳该出来了。”霍二淮心中虽可惜,但看了一夜,也习惯了。
“没事的爹。这样视野好。”
霍二淮笑了笑。孩子在安慰他呢。
“爹,咱船上的油布够不够?万一这几天有雨,粮食有个闪失,咱还得赔钱。”
谁运粮谁负责,被人偷了丢了被雨淋了,有损耗,都是船主的责任。按数交不了,得赔银钱。
“放心吧。爹备得足,下雨也不怕。”
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些天应该不会有雨。估计都会是大晴天。”
自那天大风雨过后,霍二淮好像点亮了听风辨雨的技能,这之后判断的天气,准的很,极少出错。
霍惜跟着他看了许多天云彩,嗅水气,嗅得鼻腔里脑子里都是水气在晃荡,还是一脸懵圈。
既然霍二淮说不会有雨,她就放心了。
仰倒在船上,把手支在脑后,抬头看着这秋日里云淡风轻的天空,枕着船木,听着橹板的划水声,昏昏欲睡。
杨福学着她的样子,也躺倒在船上,眼睛很快闭了起来。
“爹,你跟桃叶渡大伙说了没有。咱的布他们能装吧?明天要不要一起出发?”
杨福又睁开了眼睛,看向他姐夫。
霍二淮点头:“能装呢。都在各家底舱里藏得好好的。放心吧。大伙都会在下晌到江宁县衙装粮,明天一起走。”
“那就好。”
这一路往淮安四百多里,轻舟两天能到。他们满载着粮食,估计得多用些时间。
一路上大伙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霍惜又看了看拆掉船舱的船,原本船尾杨福的船舱里放着几盆豆芽,葱蒜,这会也被搬去小院了。
“爹,这会还早,咱去沿河的村子买些菜蔬带上。”
“也好。”
说完菜蔬,霍惜又盘算起船上他们带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还把杨福叫了起来查看。
吃的,船上有米面、鱼干咸肉咸蛋、秃黄油和虾、柴炭、油盐酱醋都有。用的,贴身的衣物、铺盖、油布毛毡、煮食的锅具也都还在船上。
还有几篓净水。
其他就是舱底的绸布和棉布。酒和佐酒的小食。
这一趟准备得很充足,霍惜放心了。
刚闭上眼,想到什么,又翻坐起来。
进到自己的舱里,掀开舱底板,把另外的银票和玉佩取了出来,用油布裹着,贴身藏在身上。
到了下晌,霍二淮便把船划到了江宁县码头。
码头上,等待运粮的船只已陆续抵达。依次停靠在码头上,望都望不到头。而岸上,等待装运的漕粮在码头上堆积成一座座米山。
往年的税粮,也由农户们自行把它们运至县衙。
由县衙收齐后,一部分在地方留存,用于地方官员俸禄支出、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