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码头,宫家船队才靠岸,侯在码头的管事急忙迎了上去。
“大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宫子羿斜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
李能忙笑着在自己唇上虚虚打了一下:“奴才说错话了,该打。”
宫子羿一边被扶着上了岸,一边道:“我这趟可算是极顺利的了。家里都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回来了吧?”
“可不是,老爷和太爷一听大少爷把几条船的货都卖了个干净,价钱还卖得高,都说少爷办事老道,做事有章法,是个能担大事的。”
宫子羿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被扶着到了马车前,刚要上去,又往码头上望了望:“码头上是不是有家叫广丰水的商行?”
“广丰水?”李能拧眉想了半天,摇头,没什么印象。
宫子羿又斜了他一眼:“要你这个大管事有何用!连码头有什么商号开些什么铺子都不知道。”
李能告饶:“少爷,淮安码头上百间铺子,隔一两天就有新铺子开,那些小的商号小的门脸,我哪记得住。每天有关张的,有新开的,哪记得完,我只管记那些跟咱有瓜葛的就好。”
宫子羿一脸恨铁不成钢:“罢了,我明天亲自去看看。”
“这广丰水,可是有什么大的来头?”李能跟着上了马车。
宫子羿瘫在车壁上,满足地谓叹,在水上飘了那么久,还是岸上舒服啊。
“你定是猜不出这广丰水是谁开的。”
李能眼珠子转了转,少爷既是这么说,那么这广丰水必是对自家铺子无害,少爷这口气?
“难道是咱们认识的人?”
宫子羿笑了起来:“可不就是认识的人嘛。你定是猜不到的。你还记得四年前我让你给一户渔家送了一担精盐吗?”
李能两手一拍:“怎不记得。少爷你还跟人家结拜了异性兄弟。难道广丰水是他家开的?开到少爷家门口来了?”
宫子羿哈哈大笑:“可不就是他家开的吗。还悄无声息开到咱家门口了,也不上门支会一声。你说,他是不是做得有些做分了?这是不把我这个异兄放在眼里呐。”
李能也笑了起来:“奴才还记得当年那霍小公子对少爷一脸的嫌弃,少爷你强按着人家跟你结拜,没准人家在心里扎小人呢。”
“哈哈哈,可不是扎小人呢吗。这回我在松江见着他,他见着我不想着打招呼,他还躲!着实过分。”
李能有些错愕:“少爷这回在松江见着那位异兄弟了?难道少爷这回在松江这么顺利,竟是跟他有关?”
少爷一回来就提到他这位异姓兄弟,定是有什么缘故。可对方不过一个渔家小子,怎的,有这样的能耐?
“可不是见着了吗。你定是想不到的。咱这几船货,还多亏了他,要不如今我还在松江盘桓呢。倒也不是卖不出去,只是要颇费些功夫。越到最后,价钱越要被洋人压价。”
“哦?难道这霍家小公子还颇有人脉?”怎么可能,不过一渔户家的。在脑子里想着四年前见到的那小公子的模样来。
宫子羿笑了起来:“他倒是没什么人脉,只不过你猜不到,他竟是会番话!一口流利的番话,跟洋人侃侃而谈,就跟他也从那外洋来的一般。”
李能张大了嘴巴:“啊?霍小公子竟然会番话?他怎么会番话的?他一个渔家小子,上哪里学的番话?”
宫子羿笑了笑:“他说在水里救了一个洋人,那洋人在他家呆了几年,他跟对方学的。”
“没想到霍小公子竟是有这番奇遇。那这回还多亏了他帮忙。”
宫子羿点头:“明天你和我去找找看他家的铺子开在哪里,既然开在淮安,在咱的地头,以后咱多照应着些。这些年,他也没想过来叨扰我,看着是个不愿求人的性子。”
“是,那我以后帮公子多照应些。”
二人回到宫家。
宫子羿得了来自祖父,父亲的夸赞,头一次做海贸生意,没想到竟是做得很不错。
厅堂里各人心思不同,有真心夸赞的,有假意奉承的,宫子羿全不在意。
扫过一众兄弟,庶兄弟,堂兄弟,就没一个是像霍惜霍念那么可爱的,不禁意兴阑珊。
与大家叙了一会话,回到自家院子,大夫人贺氏带人端着一碗鸡汤进来。
宫子羿勉强喝了两口:“母亲,这也太腻了,儿子喝不下去了。”
“再多喝几口。你这回出门近一个月,在水里飘着,回来得好好补一补。”贺氏亲自端给他,宫子羿无奈又喝了几口,实在喝不下去了,贺氏才让人端了下去。
见儿子如今已长成一副能担事挑事的样子,越看越满意:“这回你祖父定是把连通西北盐运的事交由你来做了。”
宫子羿点头,方才祖父找他说话,说他此番事办得好,过段时间西北之行,就让他挑大梁。
“你祖母念着你四叔五叔两个不争气的,非要让你祖父把西北的盐运生意交给他们。你父亲虽说见你得你祖父器重,心里高兴,但他又念着你那几个庶兄弟,让你处处提携他们。”
贺氏心中不满,后槽牙咬了咬。
“还有你祖父,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