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然后切片,就成了颜色非常好看的彩色切片糖;中间要是插进比牙签略粗的细木棍,那就是棒棒糖,特别适合孩子拿在手里吃。她准备回去之后就让厨娘试试看,做一些彩色切片糖,留着招待偶尔来访的亲戚家的小客人。
说完了怎么做糖,又跟文森特说到应该趁有钱的时候囤几张现代画家的画作,德加的油画才几百法郎一张,水粉水彩画更便宜,莫奈的油画也不贵,不到1000法郎就能买下,实在是便宜得不行。
文森特只好微笑:她的金钱概念跟他完全不同,她似乎完全不了解一个年薪只有450法郎的人的苦恼。
然后就听她说到钱的事情,“你年薪只有90镑实在是太少了!雷瓦尔太太的年薪是500法郎,比你的薪水还高呢。她的月薪是40法郎,一年480法郎,到年底我会给她再多发20法郎的奖金。古皮尔公司有年终奖吗?没有?你知道你一年卖出去的产品利润有多高吗?你的工作有最低销售额吗?要是达不到销售额是不是只能拿底薪?超出销售额有佣金吗?就是英镑购买力超过法郎,90镑的年薪也还是太低了!”
文森特听不太懂她说的一些名词,但大概意思能够了解,她是在说他挣钱太少了。他一一回答她的问题,在伦敦分公司他没有佣金可以拿,但要是月销售额超过一定数量,销售员会有一小笔奖金,但这笔奖金非常难拿到,要是维塔丽这样的大客户才行。
“太小气了!”维塔丽马上说:“他不给你足够的佣金,你怎么能更好的为公司服务?这就是资产阶级的丑恶嘴脸!”
文森特惊异的看着她。
福楼拜看上去很是纵容女学生,一点也没有想拦阻她的意思。在他看来,维塔丽的思想是有点**倾向,但也就只是说说而已,不用担心她会跑去巴黎闹革命。她对政治的兴趣不大,认为现政府算不上最好的理想政府,但现状也就只能这么着了。巴黎向来是欧洲革命的发源地,她会受到某种理论的影响毫不奇怪。
她又问:“你为什么想成为艺术品销售员?我以为你会想成为牧师,像你的父亲一样。”
“牧师……”他苦笑了一下,“母亲认为牧师太贫穷了,她希望我能像文森特叔叔那样,成为有钱人。我叔叔以前是古皮尔公司的合伙人,现在还是大股东。他身体不太好,前几年退休了。”
维塔丽了解的点点头,“你母亲考虑的很对。你喜欢这一行吗?”
“某些部分很喜欢,但有些部分不太喜欢。”
“说说看。”她很感兴趣。
“就是——你知道艺术品之所以会成为‘艺术’,因为它们是‘美’的,这种‘美’应该人人都能欣赏,但实际上,很多人愚蠢到根本看不懂。”
“哎呀!”维塔丽轻呼了一声,接着就笑,“那是因为你对‘美’的鉴赏水平很高,可很多人就是普通人,有钱的普通人,为了钱,你应该忍受一下。不过,也要看你获得的报酬是否足够让你忍受。”
她想了一小会儿,“你母亲的意思,是不是想让你在这个行业里多积累一些经验,和创业基金哦不,开店资金,然后自己开一家画廊?”
文森特又被她惊到了,“对。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你叔叔是很成功的艺术品商人,你家有进入这个行业的先天条件,缺乏的只是你的经验和一笔资金。”她寻思着为什么真实历史上的文森特·梵·高没有走上这条简单便捷的道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阿瑟·兰波到底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她很清楚,至于别人,她就不是记得很清楚了,只记得梵·高年纪很大了才开始学绘画,后来还有精神问题,到最后究竟是死于自杀还是死于他杀还一直没有定论。
想想怪可惜的。
也许是钱的问题?毕竟想要自己开一家艺术品公司,需要的启动资金应该不菲,少说要几万法郎吧,按照他现在年薪90英镑的收入水平,不吃不喝也得攒个几十年。或者可以找他的富有叔叔借贷资金?但最后怎么也没成功?这里面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索性不要想那么多。
“做生意么,肯定是自己当老板比较好一点,赚多少钱全是自己的,还能想接待什么样的客户就接待什么样的客户。你听说过吗?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赚的是女人和孩子的钱,其实男人的钱更好赚,尤其是那些很想显示自己是个有品位的人的暴发户。”
文森特想到古皮尔公司里那些有钱又庸俗的客人,他们确实很舍得花钱,但糟糕的是,同样也很自命不凡,古皮尔那些机灵的小伙子时常凑在一起挖苦这些客人的俗不可耐的品位。
*
当天下午,文森特·梵·高到了克罗斯瓦庄园。
庄园是一栋三层的建筑,不算太大,女管家给他安排的客房在三楼,布置的不算华丽,但很舒适。他只带了一只行李袋,装了一套衣服,洗漱用品,放好行李袋便下楼了。
女仆请他在客厅稍坐,“小姐一会儿就下来。”
稍后,女仆送来暖暖的红茶和曲奇饼干点心。
他在伦敦住了几个月,已经渐渐习惯了下午喝茶。
维塔丽换了一条裙子,过了半小时才下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