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是长公主唯一的子嗣?” 塔木点点头:“对,小公子名唤佑安,是长公主早年间门流落在外所出,他的爹爹被王上诛了全族,因着王上不喜,他虽为长公主子嗣,却是平民身份。” 祝珩之前就好奇王上对长姐夫婿的所作所为,此时终于得到了询问的机会:“他犯了何罪,为何被诛杀全族?” “没有犯什么大罪,据说是这人强娶长公主,折磨了长公主很长时间门,王上为了给长公主报仇,才痛下杀手。” “报仇也不必祸及无辜之人吧?” 他记得塔木说过,住在同一条街的人也都被杀了。 “这……”塔木神色变得古怪起来,支支吾吾欲言又止,迟疑了许久才压低声音,小声道,“传闻,是传闻,说长公主与王上有私情。” 祝珩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什么?!” “据说当年姐弟二人流落在外,相依为命,互生情愫。”塔木年纪尚轻,说起男女之事来很不自在,红着脸,语气讪讪的。 做梦都梦不到这么离谱的事情。 祝珩喝了大半杯糖水,才堪堪冷静下来:“传闻怎会如此离谱?” “唉,还不是因为那桩秘闻,传闻说长公主被那人强娶后,不足六个月便生产了,却诞下了一个足月子的男婴。” “ 佑安?” “不是,佑安是长公主嫁给那人三年后生下的,长公主嫁给那人前尚未出阁,便有传闻说那足月子的男婴是长公主与王上的孩子。” 祝珩听得一愣一愣的:“此事可当真?” 塔木耸耸肩:“这么多年过去了,传闻一直沸沸扬扬,但那个男婴不知是死了还是怎么了,寻无踪迹,王上又几乎把知情人都杀死了,是真是假,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雪下得大了,塔木和裴聆将窗户关好,头挨着头凑在一起,寻思着要不要生第二个炭盆。 祝珩微垂着头,消化刚刚听来的消息,佑安今年十五岁,长公主在三年前诞下那男婴,若是尚在人世,应当……十八岁了。 十八岁,十八岁,燕暮寒今年正是十八岁。 祝珩抚着胸口,有些闷,喘不上气:“塔木,燕暮寒和长公主是什么关系?” “传闻都是假的,主子别信,将军不是那坏女r……她的男宠。”似乎是意识到失言,塔木的声音低了几分,仍含着怒意,“总之将军和长公主相看两厌,长公主曾当众说将军是她的一条狗,王廷中人则把将军当成她的傀儡奴隶。” 祝珩不言语,塔木以为他很在意,忙道:“主子不用担忧,昨日将军当众顶撞,定是想断了和长公主的联系,如今将军兵权在握,已不是从前那般受人欺辱的处境了。” 从前又是何等处境? 隔着薄薄的白绫,祝珩出神地望向烧得通红的木炭,虎毒不食子,若是血亲,总不至于将儿子抽得遍体鳞伤。 冬风愈烈,吹得雪片纷纷扬扬,前仆后继撞向窗纸,不消多时,窗台上就积了厚厚一层,蓬松得像是一块蒸奶糕。 燕暮寒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带着穆尔坎和若干将士,直奔书房议事,一直商谈到深夜。 祝珩睡不着,将楚戎叫到房中,让他讲在大都发生的事情,从北域退兵开始,一直讲到祝子熹命他前来北域照看祝珩,事无巨细。 祝珩摩挲着手腕上的玉珠,等他讲完才开口:“你今后有何打算?” 楚戎恭敬道:“奴听殿下的。” “舅舅已死,本宫深陷北域自身难保,不知如何安排你,今日便作主消了你的奴籍,报仇也好,其他也罢,从今往后,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自己打算吧。” 楚戎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不敢置信:“殿下……” 祝珩没作声,摆了摆手让他离开。 房间门里静谧无声,良久,楚戎“砰砰”磕了几个头:“奴想跟着殿下,愿为殿下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我不会帮你报仇。” 楚戎咬了咬牙,叩首:“二爷对奴有救命之恩,奴曾立誓此生追随,殿下是二爷唯一的牵挂,于情于义,奴不能弃殿下而去。” 房间门里点了一盏灯,火焰以黑暗为灯油,热烈燃烧着,祝珩偏过头,摘了遮光绫的眼眸静如止水:“那你楚家满门的仇,不报了吗?” “二爷 曾教导过奴,忠孝难以两全,楚家满门忠烈,奴……亦择忠。” 倒是个机灵的。 祝珩没拆穿他取巧的回答:“跟在本宫身边危机四伏,你真的想好了?” “奴想好了。” “起来吧。”祝珩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