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她的眼窝,她刺的是他的心脏。 他抬眼看了对面一眼。 那张芙蕖般的面孔上一道红色血痕流淌,正对他笑。 从没见过这么艳丽的妆。 什么胭脂都比不上。 校场中,发出了齐齐的吁气声。 原来大家刚才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心脏刚才难受死了。 看着一人下马,众人都围过去。 “可吓死个人。” “⑾()⑾” “小十你那眼神什么意思!碎金、赫连能做得,你当什么人都能吗?” “别回头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给你们一帮小崽子收尸!” 果然十郎、飞羽几个小的脸上有跃跃欲试的模样,叫叶四叔一骂,清醒了。 “唉……”他们叹气。 多刺激。 但真的也怕玩脱。 别没折在战阵上,折在校场自家兄弟手里,就叫人笑掉大牙了。 赫连飞羽上去给他叔父裹伤。 见多了,这点皮外伤算什么。 赫连飞羽粗手粗脚,大大咧咧地把扑了止血药粉的纱布往伤口上一拍,再用绷带裹起来,嘁哩喀喳一系。 就算弄好了。 十郎都嘶地吸气,替他叔叔疼:“你轻点啊。” 赫连飞羽瞪眼睛:“你行你来。” 事事儿的。 段锦对叶碎金就温柔得多了。 他用手帕擦去她脸上的血痕,非常小心地拨开她的头发仔细看了看,才吁了口气。 叶碎金反而被他吓一跳:“没秃吧?” 光顾着开心了,这才觉得头皮有点疼。伤倒是没什么,要是秃一块就有点糟心了。 “没有。”段锦用手帕轻按,“伤在这里,美人尖上,就一点破皮。” 他声音温柔,但叶碎金多么熟悉他。 “生什么气?”她抬眼。 年轻男人的面孔果然是绷着的,眼底有怒气。 “他也不知收着点。”段锦忍着怒意道,“破相了怎么办?” “破相就破相。你看赫连的脸破了不是也挺好看的。”叶碎金笑道,“脸对我有什么用?怎么,我还要凭脸再招个夫婿不成?” 段锦顿住。 沉默不再说话。 她头皮破了,他也不敢拉扯她头发,只从腰间摸出一根发绳,将她散开的头发在颈后先绑上。 然后转头远远地看了一眼赫连响云。 今日,大家得出一个结论。 赫连响云,不愧是赫连飞羽的叔叔,不愧是严令之都要低头喊一声“哥哥”的人物。 如磁石一般,周俊华、毛明语、李谷、赵日盛等人在心理上已经迅速向他靠拢。 他是裴家军出身,裴泽义子之首。裴家军什么水平,大家都领教过了。校场上只能比武艺,无法测评军事能力。但他的来历已经是他的军事能力的有力保证。 他不姓叶,以后,门客、降将会很自然地站在他这一边。 今天的比试,试出了深浅,大家都满意。 回去的路上,赫连响云背着手。 九月了,天高气爽,心情也好。 “叔,想什么呢?”赫连飞羽扛着叔叔的马槊,问。 赫连响云抬头看看碧蓝的天空。 “大人……”他赞道。“真俊啊。” “是,我也没想到。真没想到。”赫连飞羽也还沉浸在刚才的一战中,“大人的马上功夫竟然这样了得。” “真是俊啊!” 赫连响云想起了叶碎金对他伸出的手。 微微一笑,负着手,慢悠悠走在蓝天白云之下。 这几日,陆续有人从邓州赶到了唐州比阳城,奔着各门各户而去。 “爹!”四郎的脸色非常难看,脚步急促地来找他的父亲叶五老爷,“邓州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