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都肿了,梁颖龙的小呼噜反倒打得更响了,显然是不想管这摊子烂事儿,哪怕事关自个儿亲爹。
“您可真厉害啊!”顾夏发自肺腑地感慨道,他随手抓了把湿淋淋的头发,放弃似的往浴槽旁边儿一瘫,“您这到底是想洗还是不想洗啊?”
梁振英以91岁高龄以一敌四,自然也累得够呛,他躺在浴槽里喘着粗气,拒绝回答顾夏的问题。
顾夏并不气馁,他捡起掉在浴槽边的佛珠,塞回梁振英的手里,“您不想聊这个啊,那咱们换个别的话题。老爷子,您桌上那木头匣子是哪来的?我刚瞧着可像是过去的老手艺。”
“啊?匣子?什么匣子?”梁老爷子警惕地看着顾夏,闹腾了这一出,他却跟老旧机器的卡顿齿轮被撞回原位似的,整个人明显精神了不少。
“就桌上那个啊。”顾夏径直起身,从靠窗那张堆满杂物的的书桌上,翻出一个也就两个巴掌大小的双层木质盒子,他吹了吹上头的浮灰,捧到梁振英面前。
“我瞧着材料虽然一般,不过手艺是真的好,这匣子一颗钉子都没用,全部都是榫卯结构,合页跟包角好像也都是黄铜手锤的。”
“这……这是我做的!”梁振英湿淋淋的手指蹭过匣子的一侧黄铜边角,突然提高了嗓门喊了一声,浑浊的眼珠子也跟着亮了一瞬。
“您做的?真的假的?您还有这手艺呢!”
姜鹤原以为顾夏是没话找话、恭维套磁,好拉进跟梁振英的关系,一会儿伺机行动,可听了几句就发现他是真心实意地佩服。
“您这地儿用的是……半透燕尾榫吧?下头应该是滑动的,我看这榫头跟榫尾的比例也就1比5。您这榫头的尖角是怎么做出来的?我之前试着做过一个1比6的,那尖角还老崩,好不容易攒了一个,还松垮垮的,一点筋骨都没有。”
“你是不是……使机器了?不行啊,绝对不能……不能使机器,那是偷奸耍滑!这木工活儿啊,还是得靠真手艺,就讲究个‘熟能生巧’!”
“您说得有道理,机器确实省不少事儿,可有些时候,机器还是不如人工细致,要不然‘手作’怎么那么值钱呢!”顾夏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梁振英一提起老本行,整个人的脑子都活了,连口齿听起来也清晰了许多,“你才多大啊,我做木工活做了70多年了,从四五岁就拿着发斗帮我师傅弹墨线。早些年,哪家小伙儿结婚,家里的柜子要不是我打的,人女方根本就瞧不上!”
“那我跟您没法比,我也就学了四五年吧。”顾夏大咧咧地捧着匣子跪在浴槽边上,兴致勃勃地跟梁振英聊了木工手艺,你一言我一眼的,姜鹤她们仨人直接都听不懂。
“这……这请教也不急在这一时吧?”张洁芳直接看傻了,刚准备提醒顾夏赶紧趁机把梁老爷子从浴槽里抬出来,姜小萍却把人给拦下来。
果然没两分钟,老爷子就突然愿意洗澡了。
“这又是哪一出啊?”张洁芳人都懵了。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话疗’吧。”姜鹤一本正经地摸了摸下巴,“谈话治疗,简称‘话疗’,说话的话。”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